之前那些不和離的理由,都是他想要留住云姒在身邊的借口。
可是,現(xiàn)在云姒沒了。
“云姒——”
懸崖之上,回蕩著霍臨燁聲嘶力竭的喊聲,一聲接著一聲,悲天慟地。
烈風(fēng)趕到時,只看見滿地的尸體,還有逃走的零散黑衣人,以及,倒在地上昏迷的蘇韻柔。
“把她送去找大夫!”烈風(fēng)吩咐完了身后的人,沖到了懸崖邊,拉住了霍臨燁:“王爺,怎么回事?”
霍臨燁單膝跪在懸崖邊,手中鮮血淋漓的長劍在朝陽的映照下,發(fā)著刺目的寒光。
霍臨燁將長劍重重插入石縫之中,一把拽過烈風(fēng):“下懸崖去找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朝陽高升,云霧散去。
霍臨燁看著膝蓋下的石子跌下懸崖,細如指縫的江水,尋不見云姒半點影蹤。
“王爺……”
烈風(fēng)剛聽了手下人的耳語,嘴唇顫了一下,才道:“被王爺殺的那些人,是……是宮里面派出來的。依稀是……是陛下手底下專門養(yǎng)的一批,清君側(cè)的殺人。九爺?shù)娜艘苍诓贿h處,霍影在那里,但是不見九爺,要不要……”
要不要去看看?
“父皇想要殺云姒?”
霍臨燁似乎沒聽見后面的話,只想起武宗帝如今的身體已經(jīng)好轉(zhuǎn)……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種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本事,不就是父皇會做的么!”
“王爺,不能再說了!”烈風(fēng)朝著身后看了一眼,索性,這些人全是楚王府的心腹。
“云姒……云姒死了也好?!?
烈風(fēng)眼神暗了暗:“她為了跟王爺和離,鬧得王爺如此沒臉。王爺何必心疼她?而且,她之前還威脅陛下。陛下是帝王,怎么會容忍得了云姒這樣的人。王爺,為了你的前途,你不能去找,陛下知道了,不會饒得了你?!?
霍臨燁看著懸崖,金光照在他飛濺了血點的臉上,寒風(fēng)撩起他的鬢發(fā),他忽然詭譎地桀笑出聲:“是啊,我是我父皇的兒子,也應(yīng)該跟他一樣,無情無義,忘恩負義!”
烈風(fēng)嚇得滿頭冷汗。
霍臨燁猛然轉(zhuǎn)頭,抓住烈風(fēng)的衣領(lǐng):“找!不管什么結(jié)果,本王都要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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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柴火燒起的聲音。
昏暗的山洞里,被點得明亮。
霍慎之站在火堆旁,將身上濕透的衣服扔到一旁,拉起褲腿,便看見腿上鮮紅的靜脈一根根地凸起,似乎下一刻,就要沖破皮膚爆開。
——王爺用內(nèi)力催動自己站起來,每走一步,便要受錐心之痛,反噬自身。也會使得雙腿的情況更加嚴(yán)重,萬不可如此,切記。
霍慎之蹙了蹙眉,英俊的臉上依舊看不出絲毫波瀾,修長的挺拔的身子,沒有半點猶豫,朝著渾身濕透,昏迷不醒的云姒過去。
山洞里面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抱起云姒,手臂繃出清晰的脈絡(luò),充滿了力量感。
“幫你脫衣服了?”他的手落在云姒的衣結(jié)。
云姒不省人事,便是掉下來時有自己護著,衣服也被勾破了不少,身上亦是有很多的傷。
看她沒反應(yīng),霍慎之面色如常,扯開她的衣服。
剩下貼身的肚兜時,他將人抱在懷中,借著火堆的溫度,叫云姒快點恢復(fù)體溫。
殊不知,他雙腿的承受,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
“呼……”
云姒呼出一口氣,猛地睜開眼睛。
滾燙的溫度叫她險些以為自己要熱死。
哪知,睜開眼——
“九爺!”
看見上半身絲毫未著的霍慎之,抱著只穿著個肚兜的自己,云姒嚇得連滾帶爬站了起來。
腳下一個不穩(wěn),便撞倒了烘烤的衣服。
“九爺,對不住了?!痹奇﹂]著眼,急急轉(zhuǎn)身,扯下已經(jīng)干透的玄色衣衫。
‘叮!’
一個東西,從霍慎之遜色的衣袍里掉落,跟石頭碰撞出悅耳的聲音。
云姒尋聲看去,地上,安安靜靜地躺著半塊被火光映照通紅的——
“半塊玉佩?”
云姒撿起半塊玉佩,就要翻過來看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