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庭莫的一陣鼻酸,抬手接過那個袋子,遞到了傅謹臣手中。
男人面色平靜,接過袋子,握緊。
手背青筋鼓起,似想血管都被壓抑的力量爆裂。
他的背影挺直,邁步往前,像已經(jīng)接受了現(xiàn)實,但陳庭卻一陣心驚膽顫的。
陳庭攔住了想跟上去的保鏢,一眾人都守在黎梔的病房門口等待著。
靜寂的走廊突然又響起一陣腳步聲,陳庭轉頭看去卻是傅老太太和傅政周慧琴一起到了。
傅老太太腳步踉蹌被扶著進去看黎梔,傅政和周慧琴聽到傅謹臣去了產(chǎn)房那邊,便一起過去。
兩人剛到門口,傅謹臣正好走出來。
傅政看他懷里抱著個襁褓,驚道:“謹臣,不是說孩子……”
傅謹臣看向他們,薄唇冷嘲的扯了下,道。
“您孫子,但他大概知道有這樣不討喜的爺爺奶奶,不稱職的父親也不會幸福,所以提早離開了?!?
他說著抱著襁褓上前了一步,周慧琴便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那孩子。
她雙眼翻白,驚恐的尖叫一聲,軟靠在傅政身上,拽著傅政的大衣,喃聲道。
“怎么會這樣……”
傅政連忙扶著他,臉色難看極了。他知道,周慧琴應該是想到了早年引產(chǎn)的那個女兒。
他挪開視線,也沒敢多看那襁褓一眼,沉聲道。
“謹臣,你在干什么?。渴抢栌赂傻?,誰都不想這樣的,這也是我和你媽的親孫子。
我們也很難過悲傷,可這怪得上我們嗎?要怪也只能怪黎家,怪黎梔有這樣窮兇惡極的生父,怪天命!”
是這個孩子命薄。
傅政眉心緊蹙,扶著臉色煞白的周慧琴往旁邊退了兩步。
他本是想和周慧琴過來安慰傅謹臣幾句的,可這個兒子卻明顯對他們心有怨恨。
明明知道周慧琴因為那個引產(chǎn)的孩子有心理陰影,竟故意抱著襁褓上前讓他們看。
傅政都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冷靜沉穩(wěn)的兒子。
瘋了吧!
而傅謹臣聽著傅政的話,卻覺何其冷漠淡薄。
黎梔懷孕時,傅政做為孩子爺爺,不曾關心過一次。
周慧琴倒是關心,但也是為了傅珺,加持在黎梔身上的都是逼迫。
是他們傅家不配擁有這樣好的孩子。
傅謹臣沒再看兩人,邁步離開。
黎梔是被一陣陣的宮縮痛感激醒的,意識回籠,渾身都是痛的。
但她下意識已抬手撫向自己的腹部,只是手還沒落上去,便被一只大掌在空中緊緊抓握住。
“梔梔,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沙啞熟悉的聲音響起,黎梔倏然睜開眼睛。
她沒看面前俯身盯著她的男人,目光直直垂落在腹部。
平坦的,空蕩蕩的。
她轉頭看向周圍,她的身側沒有寶寶,病房中甚至沒有嬰兒床。
傅謹臣看著她的反應,當然知道她在尋找什么。
他以為獨自給他們的孩子穿上衣服整理入殮時,心臟像被一萬根鋼針釘過的痛,已是承受極限。
可現(xiàn)在方知,更痛的是看著她,親口告訴她,他們的果果沒有了。
然而,再痛再難,他也沒資格逃避。
對上黎梔疑惑又空??聪蛩哪请p眼眸,傅謹臣嗓音艱澀像在砂礫上磨著。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