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侯夫人怔住了。
身邊的嬤嬤快速上前接過武定侯夫人懷里的文蓉蓉。
武定侯夫人騰出了一只手后,便抬手輕拍林杏兒的背,道:“好了好了,鋪子的事情要不就交給舅母吧,舅母幫你處理,你跟舅母說說,哪一方面出了問題?”
林杏兒搖頭,拿著手帕半掩臉龐,眼淚卻止不住的掉落:“杏兒是哭以前不識好歹,舅母竟如我母親一般,一次次容忍我的驕縱任性,生下蓉蓉后,我才漸漸體會到舅母的苦心與栽培,舅母,杏兒很想在你跟前敬孝,但杏兒恐怕又沒有這個機(jī)會?!?
“盡不盡孝另說,你先把自個的日子過好了,蓉蓉跟著你們才會幸福?!蔽涠ê罘蛉藴睾偷恼f。
林杏兒抬頭看了看文蓉蓉。
文蓉蓉得了一顆糖,已經(jīng)不哭了。
林杏兒走前摸了摸文蓉蓉的臉龐,抿緊唇瓣,隱忍哭聲,怕自己的哭泣會嚇著孩子。
她一不發(fā)默默與孩子告別,轉(zhuǎn)身時,背影絕然離去。
武定侯夫人感應(yīng)到了什么,快步跟了出去,在林杏兒邁出院門時,武定侯夫人叫住了她:“杏姐兒,我讓張嬤嬤陪你一同去處理鋪子的事吧?!?
林杏兒臉上淚水被她擦去,情緒也快速調(diào)整好,轉(zhuǎn)身時,她面帶淺笑,道:“不用了舅母,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完,還未等武定侯夫人開口,林杏兒便快步離開了侯府。
文蓉蓉突然又大哭起來,鬧著要娘。
武定侯夫人在林杏兒離開侯府后,便一直心緒煩亂,感應(yīng)到林杏兒心中藏事,可能遇到了大事:“張嬤嬤,你快去找侯爺,把表小姐的反常告訴他?!?
“是?!?
天空下起了綿綿細(xì)雨。
林杏兒換上一襲白衣,走向一條不歸路,登上了鳴冤臺,拿起了鼓杖,看著眼前陳舊的鳴冤鼓,雙手劇烈顫抖了起來。
百步臺階下,來來往往的人,并未發(fā)現(xiàn)站在鳴冤臺上的林杏兒。
只要林杏兒現(xiàn)在回頭,按著文榮昌所說的路去走,她也可以把自己從走私販鹽的漩渦里摘出來,可是……
她不能。
林杏兒思緒萬千,腦海里浮現(xiàn)的都是她父親生前的模樣。
他說:厚道之人,必有好人品,從不做違背良心的事,從不說愧對他人的話。踏踏實實做事,簡簡單單做人,于心無愧,于人無愧。
“咚——”
鼓杖擊落,鼓鳴聲直達(dá)天聽,震的整片地域都回蕩著鳴冤鼓的余音,緊接著……
他說:為善,雖一介寒士,人服其德;為惡,雖位極人臣,人議其過。所以說,做人德為本也、財為末也。
“咚——”
一杖,鼓聲未落,二擊鼓聲又起,余音不斷,促使鳴冤臺下的行人紛紛為此停留。
而天空的烏云隨著擊鼓聲響,漸漸撥開云障,一束光從云層穿破,照射在一襲白裙的女子身上。
她手中的擊鼓幅度越來越有力,從開始緩慢,最后鼓聲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