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一共就見過武國公世子三回,沒有哪一回武國公世子沒有對她流露出殺意,尤其是這次,眼神戾氣之大,擦肩而過的時候,蘇月腳步沉甸甸的都快抬不動了,誰能告訴她武國公世子為什么非要?dú)⑺豢桑?
芍藥更是膽小的抓著蘇月的云袖,活像武國公世子是瘟疫一般避著走。
武國公世子眼神很冷,這女人的命當(dāng)真是大,他親自動手,在樹上吊了那么半天,幾條命也該死透了,她竟然還能活過來,他派人潛進(jìn)長寧侯府刺殺,結(jié)果她沒事,派去的人有去無回,還被長寧侯府丟在院墻上向他示威。
還從來沒誰能從他手里一再的逃脫,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命大。
出了大理寺,蘇月輕呼一口氣,上馬車的時候,吩咐小廝道,“去天和街?!?
小廝也不知道蘇月去天和街做什么,大夫人讓他送大姑娘到大理寺,等案子一結(jié),就趕馬車回侯府,可大夫人的心思,大姑娘猜的透透的,先去了顧家,反正已經(jīng)把大夫人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只能聽大姑娘的了,不然那根簪子扎下來,他小命休矣。
天和街離的不遠(yuǎn),這條街盡頭拐個彎就到了,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濟(jì)世堂,蘇月就讓馬車停下了,丟了五錢銀子給小廝,“幫我去買兩串糖葫蘆,剩下的賞你?!?
兩串糖葫蘆只要六個銅板,幾乎就是全賞給他了,小廝連連道謝,趕緊去買糖葫蘆。
蘇月進(jìn)了濟(jì)世堂,藥鋪小伙計認(rèn)得她,笑道,“姑娘又來我們藥鋪了,這回是要抓藥還是看大夫?”
蘇月拿出幾張藥單,遞給小伙計,“幫我把單子上的藥抓齊?!?
小伙計連忙接過單子,看了幾眼,單子上的藥種類足有三四十種,分量不一,且都不少,小伙計笑道,“姑娘要的藥不少,要好一會兒才能抓齊,您可以去街上逛逛,一會兒抓好了,您再來取?!?
蘇月問道,“李大夫可在?”
小伙計忙點頭,“李大夫在內(nèi)堂給人治病?!?
“我有事找他,”蘇月道。
小伙計就領(lǐng)蘇月去內(nèi)堂見李大夫了。
才走到內(nèi)堂門口,就聽到一陣歇斯底里的慘叫,嚇得芍藥一哆嗦,下意識抓住蘇月的云袖,不讓她上前。
李大夫在給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的男子治病,男子咬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再叫出聲,李大夫看著他的胳膊,一籌莫展,“前兒開的藥,不僅一點沒好轉(zhuǎn),還更嚴(yán)重了……”
男子聲音微顫,“李大夫,你實話告訴我,我這胳膊還有的治嗎?”
李大夫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不好說,這病我之前沒見過,翻閱了兩天的醫(yī)術(shù),也沒找到同樣的病癥,相似的都沒有……”
見男子胳膊露在外面,蘇月還要上前,芍藥拽住她云袖,蘇月道,“沒關(guān)系的?!?
怎么沒關(guān)系啊,姑娘可是大家閨秀,怎么能隨意看男子的胳膊呢,可想到自家姑娘給男子吸毒血,芍藥就默默把手松開了。
見蘇月進(jìn)來,李大夫眉頭微攏,雖然大夫眼里無男女之別,但怎么能把個姑娘家往內(nèi)堂領(lǐng),便道,“我這兒正忙,姑娘去外面等我吧?!?
蘇月進(jìn)來是想看看什么病這么棘手,她一向喜歡鉆研治疑難雜癥,然而才瞥了男子胳膊一眼,蘇月就直接斷癥了,“他得的是蛇子瘡。”
李大夫驚訝的看了男子胳膊一眼,確實很像是一條蛇長在胳膊里頭,他問道,“姑娘會醫(yī)術(shù)?”
“略懂皮毛,”蘇月謙虛道。
她看向男子,問道,“你最近可接觸過蛇?”
男子連連點頭,“前幾天抓了條蛇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