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蘇月,靠著大迎枕準(zhǔn)備睡會兒,但是死活睡不著,也怕白天睡久了,晚上會失眠,便準(zhǔn)備下床,她還得調(diào)制幾份毒藥,備些解毒丸,以防再出現(xiàn)今天這樣的事。
只是她才下床,就有丫鬟敲門,進來道,“姑娘,顧老夫人和顧大太太來了?!?
外祖母和大舅母來了?
蘇月想去迎她們,但眼下的她,只能回床上躺好。
不多會兒,顧老夫人和顧大太太就進來了,兩人臉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顧老夫人,一看就知道她在壓抑怒氣。
雖然顧硯聞告訴過她,蘇月是自己服毒的,但也消不了顧老夫人的怒氣,長寧侯府把她外孫女逼到不得不服毒,吐血才能不給安樂縣主賠不是的地步,做外祖母的怎么能不生氣?!
見蘇月臉色蒼白,顧老夫人眼淚在眸底打轉(zhuǎn),“走,跟外祖母回顧家?!?
顧老夫人怕蘇月再留在長寧侯府,遲早會被他們給逼死。
她女兒身上掉下來的肉,舍命才生下來的寶貝疙瘩,不是給他們欺負的!
顧老夫人的疼愛,蘇月都看在眼里,她握著顧老夫人的手,哽咽道,“外祖母消消氣,我沒事……”
顧老夫人摸著蘇月的臉,“都被他們逼到這份上了,還說沒事,都是外祖母的錯,當(dāng)日就不該松口讓你回來?!?
蘇月道,“我被逼著去給安樂縣主賠禮道歉的事,外祖父不知道吧?”
顧老夫人搖頭,“沒敢告訴你外祖父,外祖母知道就足夠了?!?
顧大太太道,“也是你大表哥不懂事,他應(yīng)該直接就把你帶回顧家的?!?
知道顧老太爺不知道,蘇月就放心了,她道,“不怪大表哥,是我不肯去的,外祖父眼看著就能看見了,這時候切忌動肝火,我要去了,很難不驚動外祖父,而且我也不能在顧家待一輩子,這些人我總還是要面對的,外祖母放心,我能應(yīng)付的?!?
顧老夫人道,“怎么就不能在顧家待一輩子?月兒要能常伴外祖母膝下,外祖母高興都來不及?!?
等蘇懷臣回來,她就把親事定下,將月兒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娶回去。
顧老夫人的弦外之音,蘇月沒聽出來,她眼神堅定道,“外祖母,你要相信我?!?
顧老夫人相信蘇月,但她不信長寧侯府其他人,她鄙夷道,“偌大一個長寧侯府,老爺少爺那么多,加起來還不及你一個女兒家來的有骨氣?!?
被人欺負到頭上,不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反倒幫著欺負自己人,顧老夫人實在看不上,難怪蘇懷臣寧愿常年駐守邊關(guān)也不回來了,這樣的長寧侯府,待得住才怪。
蘇月不肯回去,顧老夫人以為她只是顧及顧老太爺?shù)纳碜庸?,道,“你外祖父的性子我了解,他就是寧愿眼睛一輩子看不見,也不會讓你為了她留在長寧侯府受人欺負的?!?
蘇月鼻子酸澀,連連搖頭,“我知道外祖父為了我連命都能不要,但我不能永遠活在你們的羽翼之下?!?
蘇月都這么說了,顧老夫人還能說什么,陪著蘇月坐了會兒,顧老夫人就走了,蘇月要送她們出府,顧老夫人沒讓,蘇月只好讓芍藥代她相送了。
芍藥回來的很快,一進屋就道,“姑娘,顧老夫人這回氣大了,來侯府一趟,都沒見老夫人就直接走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蘇月一點不詫異,就顧老太爺在議政殿撞柱的性子,老夫人委屈她去給安樂縣主賠禮,顧老夫人來一趟沒指著老夫人鼻子罵,已經(jīng)是很給老夫人面子了,還去春暉院見老夫人?想都別想。
蘇月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底,她要下床繼續(xù)之前沒開始的事,結(jié)果這回和之前一樣,才下床,又有事了。
小丫鬟站在珠簾外稟告道,“姑娘,淑華長公主身邊的桂嬤嬤來了?!?
芍藥趕緊出去迎接,蘇月則躺回床上。
很快芍藥就領(lǐng)著桂嬤嬤進來,見蘇月臉色蒼白,氣若游絲的樣子,桂嬤嬤心疼的緊,蘇月則道,“桂嬤嬤怎么來了?”
芍藥搬來凳子,桂嬤嬤坐下道,“長公主聽說了蘇大姑娘在慶陽長公主府中毒的事,不放心,派奴婢來看看?!?
蘇月道,“讓長公主擔(dān)心了,我服過解毒丸,已經(jīng)無礙了,只是需要調(diào)養(yǎng)幾日,只能過兩天才去給淑華長公主道賀了?!?
桂嬤嬤忙道,“蘇大姑娘說的哪兒話,要不是你托人相助,長公主估計這輩子都沒機會走出武國公府,她讓奴婢代她向你道聲謝。”
說著這事,桂嬤嬤還覺得像是在做夢,蘇大姑娘說幫長公主和離,才過去幾天啊,她都沒真當(dāng)回事,覺得不可能,竟然真的辦到了,而且是那么的順利。
蘇月笑道,“那我等著喝淑華長公主和柱國公世子的喜酒了,他們應(yīng)該不介意我去喝杯喜酒吧?”
桂嬤嬤連連搖頭,“要是真能辦喜宴,頭一個請的就是蘇大姑娘您?!?
這話聽的蘇月蹙眉,“皇上不是下旨讓他們一個月之內(nèi)就完婚嗎?”
桂嬤嬤嘆息,“皇上是下旨了,但是長公主不肯嫁給柱國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