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葉朝生的電話后,周政國下意識的伸手輕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盡管他在與葉書記通話的過程中,語氣還算淡定,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作為葉省長心腹之一,周政國知道其對獨女很是疼愛,葉若曦如果真出點什么事的話,他不敢想象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后果。
“喂,鄭局長嗎,我是周政國呀,半個小時之前,臨州通往南興的省道上發(fā)生了一起車禍,你了解這一情況嗎?”周政國一臉嚴肅的發(fā)問道。
臨州市公安局長鄭鵬雖是周政國的人,但聽到其如此嚴肅的問話聲后,心里也不禁有幾分打鼓,實話實說道:“市長,我馬上打電話到值班室詢問?!?
今天可是周末,鄭局長中午參加完應酬后正在家午睡,聽到市長的問話后,睡意當即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行,你親自去了解一下情況,立即給我回話?!敝苷恼Z氣如之前一般嚴肅。
“是,市長!”鄭鵬心里雖然很是好奇,但他知道此時不宜發(fā)問,只需做好市長交辦的事情極好。
周政國聽到這話后,語氣稍稍緩和了下來,沉聲說道:“這起車禍涉及到省主要領導的直系親屬,你務必將其搞清楚,然后給我回話?!?
由于午睡剛醒,鄭鵬本就有點暈乎乎的,聽到這話后,心中很是一慌,身體一歪,差點沒直接從床邊滑落到地板上。
鄭鵬作為周政國的鐵桿手下,對他在省里的關系再清楚不過了,他既然這么說,那便說明出車禍的極有可能是葉副書記的家人,面對此突如其來的消息,他心中的慌亂可想而知。
“請市長放心,我這就親自過去了解情況,然后在第一時間向您匯報。”鄭鵬疾聲說道。
“行,你快點過去吧,省領導等著我回話呢!”周政國的語氣又恢復了之前的嚴肅。
鄭鵬不敢怠慢,掛斷電話之后,立即快步走出了家門……
“你說什么,車禍發(fā)生在南興縣內(nèi),具體情況,你也不知道?”鄭鵬怒不可遏的沖著交警支隊長怒聲喝問道。
鄭局長在局里的權威那可不是蓋的,支隊長見其發(fā)飆了,哪兒還敢開口,唯唯諾諾的站在一邊。
“我給你十分鐘,然后告訴我這起車禍到底是怎么回事?!编嶚i怒聲說道。
“是,局長!”支隊長敬了一個標準的禮之后,一路小跑著出門而去了。
通過詢問,鄭鵬至少能確認一點,那便是半小時之前的這起車禍中并無人死亡,這對于他而,便是個再好不過消息了。
省委葉書記的家庭情況鄭鵬是了解的,除妻子以外,便只有一個獨女,出車禍的極有可能是后者。鄭鵬知道葉家千金就在云州市人醫(yī)工作,地點完全對的上。
局長只給了十分鐘時間,支隊長出門之后,立即拿出手機撥打起電話來。一連打了三通電話之后,他便將事情的經(jīng)過搞清楚了。
“局長,在臨州通往南興的省道的二十三公里處于半小時之前發(fā)生了一起車禍。一輛紅色重卡撞上了一輛黑色的捷達車,目前捷達車的兩個傷員已送到市人醫(yī)救治,傷勢不重,沒有生命危險?!敝ш犻L簡意賅的回答道。
在這之前,鄭鵬便知道捷達車上的人沒事了,聽到支隊長的匯報后,徹底放下心來了。既然送到醫(yī)院去了,剩下的便是衛(wèi)生系統(tǒng)的事了,他只需搞清車禍是怎么回事便可以向市長交差了。
“車禍是怎么發(fā)生的,誰的責任?”鄭鵬直不諱的問道。
聽到局長的問話后,支隊長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訕訕之色,低聲答道:“這起車禍重卡負全責,不過……”
鄭鵬聽說完全是重卡司機的責任,心里又緊張了起來,而對方偏偏在這時候來個轉(zhuǎn)折,他自是不快了。
支隊長見狀,連忙答道:“局長,據(jù)南興交警大隊的人說,他們到那兒時,捷達車里的兩個傷員已被市里的120接走了,但卻沒看見紅色重卡的司機!”
鄭鵬聽到這兒后,抑制不住心里的憤怒,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怒聲喝問道:“你說什么,沒看見重卡的司機,這是什么意思,這輛重型卡車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還是從地上冒出來的?”
支隊長聽到局長的質(zhì)問之語后,臉上頓時紅成了豬肝色,急聲說道:“局長,我已讓南興和市里的交巡警全部上路設卡查找了,最好能讓其他部門配合一下,這樣效果可能更為顯著一點?!?
“這事我知道了,你立即親自過去指揮,今天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重卡司機給我找到?!编嶚i說這話時,握手成拳重重的砸在了辦公桌上。
支隊長見狀,哪兒還敢怠慢,干凈利落的叫了一聲是后,便轉(zhuǎn)身出門去了。
如果只是單純一起車禍,鄭鵬倒并不放在心上,現(xiàn)在重卡司機竟然失蹤了,他心頭的壓力陡增,連忙伸手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來,一連打了數(shù)通電話出去。
十來分鐘之后,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便在臨州、南興之間張開了,目標便是紅色重卡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