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蘇婧瑤大約在卯時末轉(zhuǎn)醒,起身后,坐在梳妝臺前。
妙霞站在一旁,輕柔地為她梳理著如瀑的長發(fā)。
蘇婧瑤微微瞇著雙眸,神態(tài)愜意。
妙霞看著鏡中主子絕美的容顏,拿起一只步搖,輕輕插入她的發(fā)髻中。
“主子,后宮中的流真是比東宮傳得快得多了?!?
妙霞微微皺著眉頭,語氣中帶著些許忿忿不平。
“嗯?怎么這么說?”蘇婧瑤慵懶地抬了抬眼皮,輕聲問道。
“昨日主子不是去乾清宮找陛下了嗎?宮中的人都說,您主動爭寵,結(jié)果陛下還是去了翊坤宮,說您就算生了大皇子,也比不上貴妃?!?
妙霞一邊說著,一邊臉上流露出憤憤之色。
她今早聽到這些流的時候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若是陛下真那么喜歡貴妃,怎么會將她貶妻為妾,昨晚不過是去安慰貴妃罷了。
“挺好的?!?
蘇婧瑤只是輕輕勾了勾嘴角,隨后伸出纖細的手指,在梳妝臺上挑選著。
最后拿起一只君澤辰昨日送過來的白玉蘭簪子。
微笑著說:“把這個簪子給我簪上吧?!?
“是,主子?!?
妙霞應(yīng)道,便接過簪子,小心地為她簪上。
“妙霞,宮中這些流若是陛下知道,他只會更心疼本宮,而宮中其他嬪妃聽到,也不過是更嫉妒貴妃?!?
蘇婧瑤微微仰頭,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妙霞聽后,認真地想了想,確實是這么個理。
但心里還是為今日聽到宮人們對主子的一些論而感到不值。
在她心中主子是最好的,就算是貴妃又如何?
就在這時,妙云匆匆走了進來,行禮道:“主子,貴妃已經(jīng)出了翊坤宮了?!?
“嗯,好,那本宮也準備出發(fā)吧。”
蘇婧瑤說著便站起身來,準備前往慈寧宮。
乾清宮在整個皇宮的中間,而翊坤宮和昭純宮是東六宮中的宮殿,在乾清宮的東邊。
翊坤宮和昭純宮在一條宮道上,不過昭純宮在翊坤宮的下面。
而慈寧宮在東六宮的南邊,因此貴妃從翊坤宮出來去慈寧宮是需要路過昭純宮的。
蘇婧瑤不慌不忙地卡著點緩緩出了宮殿。
恰好碰上了正前往慈寧宮的凌悅。
蘇婧瑤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眼神平靜而從容,微微屈身,動作優(yōu)雅而規(guī)范地福了下去。
聲音輕柔地說道:“臣妾參見貴妃娘娘,娘娘萬福。”
此時的凌悅,在看到蘇婧瑤的瞬間,眼神立刻變得犀利起來。
目光如刀子般直直地落在蘇婧瑤的頭上,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討厭。
蘇婧瑤則依舊微微低著頭,仿若未覺。
而凌悅的視線在不經(jīng)意間又正好看見了蘇婧瑤頭上精致的白玉簪子。
瞬間,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長長的指甲狠狠地嵌入了掌心,她卻仿佛渾然不覺般,絲毫感覺不到掌心傳來的疼痛。
還有比昨晚更讓她痛苦的事情嗎?
凌悅的思緒恍然間一下子飄回到了昨晚。
君澤辰踏入翊坤宮時,她抬眸望去,臉上擠出了一抹勉強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
君澤辰靜靜看著她,目光中也滿是復(fù)雜的情緒。
之后他開始給她解釋,給她安慰,甚至將太后說的那番話都一五一十地講給了凌悅聽。
告訴她以后讓她過繼皇子,再名正順地成為皇后。
然而,對于凌悅來說,即便他說得再頭頭是道。
可歸根到底,又何嘗不是這個男人的心已經(jīng)漸漸變了呢?
她沒有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鬧,只是默默學(xué)著淑妃的樣子。
眼眶泛紅,淚眼朦朧地望著君澤辰,眼中蓄滿了淚水,仿佛隨時都會滑落下來。
她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就是默默接受著他的一切安排,卻滿是委屈。
果然,君澤辰看到她這副模樣,臉上開始漸漸面露愧疚之色,神情也變得愈發(fā)柔和起來。
她故作大度地對君澤辰說道:“臣妾聽聞今日淑妃去了乾清宮,陛下本應(yīng)陪著淑妃妹妹的,她畢竟生育了大皇子,臣妾自知有錯,陛下和太后的懲罰,臣妾都可以接受?!?
“悅兒心善,你能這般想很好,今日朕過來,淑妃并不介意,朕命安順送了一只白玉簪子給淑妃安撫,她之前說她喜歡。”
“所以悅兒不必擔(dān)憂淑妃的心情。”
凌悅乖巧地應(yīng)道:“是,臣妾多慮了,淑妃妹妹一直都心胸寬廣,善良純真?!绷钀偢胶椭?。
是呀,善良純真,不然哪來‘純’這個封號呢?
滿宮中只有淑妃有封號,再加上淑妃有大皇子,純淑妃和她這個貴妃幾乎平起平坐。
君澤辰來到翊坤宮沒多久,便感覺有些困倦之意襲來。
凌悅輕柔地為君澤辰脫去了外袍,他坐到寢殿的床上后,眼神迷離地看著凌悅正在換衣卸下釵環(huán)的背影。
這個背影在他眼中竟有些迷蒙不清。
君澤辰還沒等著凌悅換好過來,就背靠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起來。
當(dāng)凌悅換好衣服緩緩走過來時,她輕輕喚了一聲:“陛下?”
君澤辰聞聲睜開眼睛,隨后像是突然被點燃了某種欲望一般。
一把將眼前的女人猛地拉到懷中,緊接著一個翻身便壓了下去。
凌悅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先是感到有些驚訝,但隨后又涌起了些許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