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這等開弓的手法,陳盛幾人抽了抽嘴巴,都雙手抱弓了,還要怎么起弦。
"彎腰。"
在場中,近乎十余人,包括村婦和幾個(gè)老弱男子,都慌不迭地抱弓彎腰。
"徐、徐兄,我腰斷了的,我做幕僚軍師,如何?"尤文才喘著大氣,抱著長弓哀求開口。
為了不被趕出莊子,他跟著扛了幾天木頭,差點(diǎn)把老腰累斷了。
"司虎,把這人扔出去。"徐牧剛吐出一句,原本喋喋不休的尤文才,嚇得急忙縮回身子,緊緊把長弓抱住。
"彎了腰,便踏出一腿,踏住弓弦。"
"直腰,起弦!"
呼呼。
十個(gè)婦人,紛紛挺直了身子,高抬起手,奮力將長弓之弦,張到最大。
"另一組的人,接過長弓。"
等在一邊的另外十人,急忙走前兩步,小心接過了張開弦的長弓。
不過力道有些小,大多握得歪歪扭扭的。
這樣的開弓手法,讓陳盛這些大漢,都是一臉激動,即便是兩人一組,整個(gè)莊子的射弓手,也會添加不少。
"陳盛,今日起,讓他們莫要練小弓了,全部練長弓。"
若是時(shí)間富余,徐牧巴不得一步一步來,但現(xiàn)在,留給徐家莊的時(shí)間,已經(jīng)越來越少。
"他們在作甚呢。"坐在木屋前,汪云看了一眼手里的粗碗,只揀了一些魚肉來吃,剩下的糊糊,看了讓人有些作嘔,索性便扔到了一邊。
"練弓。"小書生同樣捧著粗碗,逼自己吃了兩口后,瞬間臉色發(fā)青,全吐出來后,方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等在城里,日日清館快活,哪里會吃這些狗食。"
"那是你們,我可沒去。"小書生抹著嘴,抬起頭來,好奇地看著夜色中,那個(gè)指揮著莊人的身影。
"范谷,你說這位徐坊主,是個(gè)怎樣的人?"
"有些過人之處。我以前跟著叔父收租,也去過不少莊子,從未見過這么奇怪的。"
"奇怪?"
"尋常莊子,遇著山匪都要嚇得逃命的,哪里還敢打什么山匪。"
"所以呢?"小書生杵著臉。
"所以我們仨跟著他,或許會安全許多。"
小書生努了努嘴,"他還比得過城里的官差不成?若是望州城解封了,不管如何,我們還是要回到城里去。那個(gè)望州的狗府官,再敢把我隨便推出去,我讓我爹斬了他!"
范谷和汪云臉色一驚,慌不迭地在旁賠笑。
"去告訴姓徐的,姑奶奶身子熱了,現(xiàn)在要沐浴!"小書生剛大咧咧地喊完,忽然又覺得不對。
"本公子……要洗香?"
"呃。"
范谷急忙屁顛顛地跑了出去。
"那個(gè)徐坊主,小碗身子先前就臟了的,還請勞煩備些熱水,有豬苓膏就更好了。"
豬苓,是富人沐浴最喜歡用的清洗藥膏。尋常百姓,大多只用皂角一類的廉價(jià)物。
徐牧煩悶得慌,"冷水自便,熱水五兩銀子。"
范谷微微不悅,從懷里摸了五兩,丟在徐牧手里,才轉(zhuǎn)身離去。
"五兩銀子?"小書生氣得跳腳,"先前我就打聽過了,這徐坊主以前就是個(gè)棍夫,果然,爛心腸爛肝的家伙!"
天晚風(fēng)涼,徐牧不知覺打了個(gè)噴嚏,回過頭,發(fā)現(xiàn)木屋之前,那個(gè)小書生,又一臉氣鼓鼓地朝他看過來。
怔了怔,徐牧從懷里摸出匕首,還未多晃幾下。
小書生又嚇得臉色發(fā)白,連著撞翻了兩個(gè)柴垛,方才跑入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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