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不及的二三百鷹靨衛(wèi),立即被密集的鐵槍,扎了個對穿,兩邊的雙翼軍陣,也變得有些慌亂起來。
那位獸鎧青年,明顯神情一怔。遠沒有想到,這鐵槍不是用來捅殺的,而是用來投擲的。
隱約間,青年的臉色微微驚變。
"取長刀!"
擲了鐵槍的一千多人,聽著徐牧的話,迅速取出褡褳邊的長刀,紛紛握緊在了手上。
"殺!"
趁著敵陣凌亂,悍不畏死的千多人,便掩殺而去。
數(shù)百步的距離,轉(zhuǎn)瞬即到。
"退。"
獸鎧青年面色大變,劈死了二騎人之后,怒吼著讓左右雙翼的鷹靨衛(wèi),重新并入騎陣中。
動作之迅速,讓徐牧緊皺眉頭。這支王庭來的精銳,即便被壓了一波士氣,依然悍勇無比。
這模樣,真是要把他們堵死在這里。
"雙翼掩護中軍,沖殺過去。"
并無他法,繼續(xù)被堵在這里,只需要有另一路狄人出現(xiàn),他們必死無疑。
"四千里的狄狗草原,老子們進的來,便出的去!"
"誰擋誰死!"
……
戰(zhàn)況很激烈。墜馬的尸體,不僅有鷹靨衛(wèi)的,還有中原騎軍的,尸體鋪了一路。
徐牧眼色依然冷靜。
那位獸鎧的青年,卻已經(jīng)怒不可遏,這面前的傷亡,幾乎是成正比的戰(zhàn)損。
死一個中原人,便有一騎鷹靨衛(wèi)墊背。
他看得很清楚,即便重傷墜馬的,只要還沒死,都要繼續(xù)拖著刀,繼續(xù)劈砍。
作為北狄的大王子,他聽過許多中原紀人的笑話,其中說的最多的,便是那些紀人,騎個馬兒,都要人扶著上馬。
但眼前的光景——
他從未想過,這素來孱弱不堪的中原人,會變得如此嗜血好戰(zhàn)。
"來戰(zhàn)!"徐牧身邊,無數(shù)道聲音怒吼,或舉刀,或抬槍。
"狄狗來戰(zhàn)!"
司虎渾身是血,掄著巨斧如同戰(zhàn)神一般,斧刃往前一劈,便將獸鎧青年前方的一騎鷹靨衛(wèi),整個兒劈得黃甲崩裂,墜馬而亡。
獸鎧青年冷著臉,勒起韁繩??柘碌呐讘?zhàn)馬,不斷往后倒退。
二千王庭的精銳鷹靨衛(wèi),在自家的門前,卻占不得半分便宜。
徐牧喘了口氣,余光往周圍掃去,心底一時變得無比沉重。這一輪,殉國的騎軍,至少有六七百騎。
不過,目的是成功的。至少,河州前線那邊,已經(jīng)有越來越多的狄人,回返草原加入圍剿。
"莫停,繼續(xù)沖殺!"
隨著徐牧的命令,余下的人馬,廝殺得更加瘋狂。邊關入草原,實則每一個人,都有了戰(zhàn)死異鄉(xiāng)的心理。
但這江山,這天下的百姓,終歸要有人去爭,去救,去像個傻子一樣,以命搏命。
六千人出河州,到了現(xiàn)在,所剩者只有兩千余人。
"邊側(cè)迂回,以馬箭拒敵。"獸鎧青年掃了一眼地面,橫七豎八的鷹靨衛(wèi)尸體,冷冷吐出一句。
"你怕了!"徐牧怒笑。在他的身后,二千余渾身披血的騎軍,也跟著怒笑。
獸鎧青年縮在騎陣中,咬著牙,一時沉默不答。
突然間,一陣陣的馬蹄聲,似是從不遠處的地方傳來,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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