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坐在王座上,久久沉默,才撐著身子起來,走到了推演的沙盤之前。
“諸位,離入冬的時間,已經(jīng)不剩一月了?!?
“主公,此時伐涼,可不是好時機(jī)?!眲傏s回來的樊魯,急忙開口相勸。
“并非是本王要伐涼,而是涼人之勢步步緊逼,我蜀州的危機(jī),已經(jīng)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在場的諸將,都是一語不發(fā)。許多人都隱約聽說了,狼族將軍晁義叛變蜀州的事情。
晁義身為蜀州一方大將,此時若投敵,帶去的情報可想而知,是何等的嚴(yán)重。
“諸位莫慌,本王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備?!毙炷猎俣壤渎曢_口,“雖然急了一些,但現(xiàn)在也不算晚?!?
“主公,怎說?”
“四萬蜀州軍,四萬暮云州援軍,再加上其他路的援軍,共計十二萬人。至于戰(zhàn)馬,也只多不少。原先的時候,本王并不想用這部人馬,但考慮到晁義叛變,騎將稀缺,而西北面的涼人,又擅長打平地騎戰(zhàn)?!?
徐牧頓住聲音,臉龐越漸清冷。下方的諸將,都是一副細(xì)聽的神色。
“如果沒猜錯,涼人仗著騎營眾多,很大的可能,會與我等打一場大的騎戰(zhàn)。諸位放心,我講過,我早有準(zhǔn)備?!?
“過多幾日,暮云州的大將于文,便會調(diào)兵而回。這一次,本王只希望諸位,能同心協(xié)力,打敗涼州!”
“主公,我蜀州騎營太少了。”樊魯猶豫了許久開口。
“放心吧,比起涼州而,只多不少——”
徐牧頓住聲音,立即變了話頭。
“具體的點將事宜,等其余大將回成都,我再定論。這幾日的時間,列位留在成都,若是無事的話,多帶著本部營兵,去練兵場操練一番,備戰(zhàn)涼州?!?
“司虎,你等會去廚坊那邊,告訴喜娘他們,多準(zhǔn)備些肉食,犒勞各位將軍——”
嗒。
角落里的司虎,聽到自個被點名,驀然臉色一驚,手里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忽然就摔了地,滾到了大殿正中。
此時天色入夜,那圓滾滾的東西,發(fā)出清亮的熒色光澤,映照著整座王宮,煞是好看。
“司虎,我說過,別人送給本王的東西,你不能拿!”
徐牧臉色一驚,急急走前幾步,將夜明珠拾了起來。
司虎憋著臉,轉(zhuǎn)了身,一溜煙兒往外跑去。
徐牧嘆了口氣,將夜明珠迅速收好,“夜色已深,諸位請自便。等會我會讓廚坊那邊,送酒肉犒勞各位將軍。”
“多謝吾王?!?
留在最后的樊魯,并沒有立即走出王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樊魯,你還有事情?”
“主公……小狼將軍,會不會被人陷害?我與他吃過酒,他不像個賊子?!?
徐牧久久不答。最后,伸出了手,往樊魯?shù)慕j(luò)腮胡上,狠狠揪過去。
“疼,疼!主公住手,我十歲便長濃須!揪胡子這事兒,我老父都不敢的!”
“樊魯,記住了。有時候你看見的,未必都是真的。有時候你以為是假的,但他偏偏就是真的。”
徐牧笑著攤手,手掌上沒有任何須毛。
“主公,我沒聽明白?!?
“樊魯,你可知熒夜珠,只有哪里才有?”這時,賈周拄著拐杖,笑著從后廂走出。
“給銀子就有?”
賈周搖頭,“不對,千金難買。天下間,只有玉門關(guān)外,西羌人最大的扶尋部落,扶尋王才有一顆,視為鎮(zhèn)族之寶。”
“那、那怎的在主公手里?”
“自然是假的?!毙炷列α诵?,“我有個老友……算了,我自個琢磨出來,做了一枚假的熒夜珠。”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