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將軍還沒出來……”
徐牧怔了怔,起了身,帶著殷鵠往銀庫里走去。只走到里面,發(fā)現(xiàn)司虎正哈赤著大氣,拖著一袋牛棚大的銀子,卻好像沒了力氣,拉了半晌,才走了幾步。
“舵主,你看那邊?!币簌]臉色古怪。
徐牧循著方向看去,臉上只想罵娘。在銀庫的角落,先前的竇家人,約莫是個(gè)敗家的種,所以在壁上,鍍了一層金上去。
好家伙,司虎直接扒墻了。扒得哪里都是粉碎的石礫。
“虎將軍為了省事,直接將裝庫銀的鐵箱,都搬到了牛棚里。舵主你看,起碼搬了十口鐵箱?!?
徐牧揉著額頭。又扒墻,又拖鐵箱,力氣變態(tài)沒問題,但總不能想逆天吧。
“六俠……當(dāng)沒看見,再上一柱香,你我去外面等等?!?
怕打擊到傻弟弟顧家的念頭,徐牧索性再給一輪機(jī)會(huì)。左右到了這時(shí)間,也只能明日再奔赴暮云州了。
殷鵠想笑,但終歸忍住了,和徐牧又偷偷地往外走。
……
不知多久,司虎才從銀庫里走出來,渾身上下都是汗跡,那口麻袋,在里頭被扯爛了,迫不得已,只得扛了一個(gè)鐵箱出來。
剛放下鐵箱,司虎便虎目噴淚。
這一日的麻袋裝銀子,從涼州那邊,他一直在等著了。卻不想,牛棚麻袋不爭氣,又費(fèi)了大力氣,最終只能用了肩膀,扛了一箱出來。
走出銀庫,剛看見了徐牧,司虎便委屈地喊了起來。
“那幾位涼州縫麻袋的小村婦,定然換了線頭!我先前還多給了三錢銀子,牧哥兒,都、都打水漂子了!”
“你扒墻作甚?!?
“牧哥兒,那墻是金子做的?!?
“那是假的?!毙炷寥嘀~頭。
這一下,扛著兩箱銀子的司虎,更加委屈,扯著徐牧哀求連連。
“莫急,還有機(jī)會(huì),去暮云州立了大功,哥兒一樣給你用麻袋來套?!?
“當(dāng)真?”
“比卵還真?!?
兩箱銀子,怎么著也有三四千兩了。主要是鐵箱沉,司虎要是不貪,只用麻袋裝銀子的話,估摸著真能帶走萬兩。只可惜,麻袋都被扯爛了。
“帶著銀子回家,和媳婦好好告別一聲,明日跟我去暮云州了?!?
……
天時(shí)已暗。
等徐牧走回屋子,發(fā)現(xiàn)不僅是姜采薇抱著孩子,連著隆肚的李小婉,也紅著眼睛,坐在了里頭。
這兩年,很長的時(shí)間里,他都在外頭南征北戰(zhàn)。為人父,為人夫,約莫是不合格的。但大家與小家,原本就是共生的關(guān)系。蜀州積弱,有朝一日失守破州。不僅是徐家軍,乃至整個(gè)西蜀集團(tuán)的人,都要迎來一場厄運(yùn)。
他一直在力爭上游,穩(wěn)扎穩(wěn)打,直至哪一天,終于有機(jī)會(huì),站在天下逐鹿的舞臺(tái),帶著徐家軍操戟披甲,殺出一個(gè)新朝。
一邊是淚眼朦朧的姜采薇,一邊是已經(jīng)睡去的李小婉。徐牧仰著頭,看向窗外的月光。
他另一場激昂的人生,即將新一輪的起航。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