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縛的白憐,一時間,并沒有明白,眼前的這位渝州王,到底在說什么。他只隱約知道,這渝州王,好像是真要趕盡殺絕了。
“告訴我,你們的糧倉,藏在哪里?”
“常老四,你想要糧食!”白憐獰笑,“終歸到底,你常小棠,也不過是一個賣米的!沒有我們的支持,你想做皇帝,癡人做夢!”
常四郎沒有生氣。他的確是賣米的,但不同于其他的商戶,他賣米是副業(yè),造反打仗才是主業(yè)。
這亂世里,但凡是個吊卵的兒郎,哪個不想出人頭地,竹書萬年。
“常小棠,不若這樣。你讓我回去,我自會給你糧倉的位置,便當我的買命錢?!卑讘z猶豫了下,急忙放下了姿態(tài)。
作為敗軍之將,他很明白,現(xiàn)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先說出來,我再考慮考慮?!背K睦赡樕荒停_口。
“呵呵,我可不傻,我若是說了,你便要過河拆——”白憐一句話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不知什么時候,一桿亮銀槍已經(jīng)出手,刺入他的胸膛。
“那便不說了,我原本就不指望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背K睦苫亓藰?,聲音冷靜無比。
“常威,去梟首。通告所有叛軍,敵酋已死,速速投降!”
“少爺威武!”
常威狂喜地喊了一句,急急跳到白憐的尸體錢,手起刀落,將腦袋割了下來。隨即,又跑到了高處,拿起白憐的腦袋,怒聲勸降。
“主公,會不會有些急了?!痹谂缘睦现\士,想了想認真開口。他先前還以為,會留著白憐,作為要挾之類的。卻不曾想,自家的主公,干脆利落地出了手。
“仲德,這段時間里,不管是內(nèi)城,或是整個天下的人,都在笑我常小棠成了廢物。既然如此,那我常小棠,便該再恢復霸王之色。再者,這糧王的什么憐公子,不見得會說出糧倉,無非是緩兵之計?!?
“主公說的在理?!崩现\士點點頭,“接下來,該是清剿了。不過,糧王那邊的人馬,當不會盡數(shù)出動。最大的可能,是受形勢所逼,只能暫時離開內(nèi)城。”
“糧王的勢力遍布天下,我原本就知道,不可能一網(wǎng)打盡的。不過,除了糧王之外,最大的收獲,應當是那些犯蠢的世家。”
一邊說著,常四郎一邊咬著牙。
“先前的時候,哪怕糧王沒有入內(nèi)城,這些人已經(jīng)有些蠢蠢欲動了。老子常四郎,要的是能幫我打江山的世家,而不是立了微末之功,便敢居功自傲的蠢材!”
“仲德,你親自傳令。反水的世家主,若想保全家族,三日之內(nèi),將所有的銀子生意,上交國庫。如若不然,等到我親自動手,大不了滿門抄斬之后,再自個把他的銀庫搬空!”
常四郎聲音動怒。這一次,他是真有了火氣。差一些,他便要被糧王的勢力拖住。卻偏偏,平日阿諛奉承的許多世家,居然敢拔刀相向。
……
踏踏。
此時,離長陽不遠的一個小鎮(zhèn)。寥寥二三輛的馬車,即將啟程離開。
約有兩個富商模樣的人,皺著眉,同坐在一架馬車里。即便沒有交談,但兩人的臉上,都露出極為煩躁的神色。
內(nèi)城兵變,有人歡喜有人愁。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自然是歡喜的。但隨著戰(zhàn)事發(fā)展,到后來發(fā)現(xiàn),原來從頭到尾,都是渝州王,以及那位九指無遺在布局。
很不幸,他們?nèi)胩琢恕1闳缛氘Y的鱉,差一些被人玩死。
“剛得到了情報,老三的兒子,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