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頭,如鬼魅一般的蜀人,還在不斷侵擾。他發(fā)現(xiàn)了,這為數(shù)不多的蜀人,領(lǐng)軍者,居然是一個少年郎。
“再分三千人斷后?!绷杼K攥著拳頭,“諸位無需懷疑,敵軍的目標(biāo),便是要不惜一切殺死吾主。那么,我等也不惜一切,保護吾主!”
“保護主公!”
又有三營的赤身卒,腳步奔得飛快,冒著聯(lián)軍的飛矢,悍不畏死地往前沖去。
“殺!”
偌大的黑暗之下,火把的微微亮堂之中,數(shù)不清的人影,各自廝殺在一起。有匯入江里的小溪河,不多時,便染成了血河。甚至有亡卒的尸體,被人踢入河里,不多時浮在河上,滿身盡是泥沙,一路往鬼門關(guān)淌去。
“步弓,射火矢!”
密集的火矢,一撥接著一撥,落在左師仁的殘軍陣型之中。猝不及防打起的火焰,燒得諸多東陵士卒,止不住怒聲慘叫。
“主公小心!”一個忠義的東陵親衛(wèi),將左師仁推開,只一下,身上扎著二三支拋落的火矢,倒在了地上。
左師仁動容無比,半跪在地,整個人泣不成聲。遙想當(dāng)初大軍出陵,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
卻不道,一步一步陷入徐布衣的陷阱,慘遭今日的大難。此時,在他的身邊,可戰(zhàn)之軍,只剩下二三百人。其中,大多數(shù)還是傷者。
“主公,軍師的人馬已經(jīng)來了?!?
左師仁顫抖抬頭,一雙眼眸子里,不時露出希翼之色。
……
襄江之上,夜風(fēng)呼呼。
作為水師都督的任羽,此時像個副將一樣,雖然心有不滿,但也只能站在邊上。
這一次三萬水師出征,領(lǐng)兵者乃是上將康燭。
任羽甚至在想,若是康燭判斷失誤,根本沒有所謂的禍?zhǔn)?,那么,到時候必然要在主公面前,狠狠地參上一把。
“任羽。”正當(dāng)任羽想著,突然間,聽到了康燭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抬頭,抱拳出列。
這副模樣,又讓他自個嫌棄了一把。
“任羽,你可知曉,我為何要帶上你?!?
妒才,怕我搶功。
當(dāng)然,在明面上,任羽可不敢這么說。
“不管如何……我聽從康將軍的調(diào)遣。”
康燭淡淡點頭,“我等在先行軍,不過幾百的輕舟。此時,便需要一個深諳水戰(zhàn)的大將,作為先鋒?!?
“任羽,我覺得你很合適。無需戀戰(zhàn),你只需先去江岸,探查清楚情況,那便是一場頭功。當(dāng)然,若是你不愿,我另選他人。”
任羽怔了怔,心底有些躊躇。他怕出什么意外,但同樣的,他剛剛上任水師都督,確實需要軍功,來鞏固地位。
“某愿領(lǐng)命!”富貴險中求,任羽咬了咬牙,抬手應(yīng)聲。作為水師都督,若不能立下一場功勞,只怕在以后,都會受人詬病。而面前的這個東陵上將,亦會更加小瞧于他。
無非是偵查的任務(wù),小心些便沒問題了。
“好,不愧是我東陵的水師都督?!笨禒T平靜點頭。
“你且去吧,務(wù)必小心行事?!?
等任羽下了主船。
康燭才沉默地站起了身子,立在船頭,靜靜看著遠方。在他的心底,基本篤定了主公遇禍的事實。而任羽,作為現(xiàn)任的水師都督,若不能聽令行事,這場馳援,極可能會一無所獲。
并非是清除異己,而是整個東陵,該要一場大勝,來鼓舞山河了。轉(zhuǎn)過頭,康燭又看去滄州的方向,一時久久不動,不知在想什么。
“快到了?!本镁?,康燭才吐出一句。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