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會以為,是一場驕兵之計?!背俾曇羟謇洌暗⒎侨绱?。若是這般的拙計,根本無法瞞過這位西蜀上將的眼睛?!?
“小軍師真埋火了么……”
“自然埋了?!背倬従徑庀铝舜箅?,又讓旁邊的蔣嫻,幫著披上了袍甲。
“或許你不懂,在我的心底里,于文此人,并不弱于晁義陳忠這些人,我?guī)缀?,將他與申屠冠并列了?!?
“為謀者,但抓住敵方主將的想法。閻辟,若我問你,此時你發(fā)現(xiàn)敵方的驕兵之計,會如何。”
“自然是安撫全軍,派人小心探查。”
常勝沉默了下,認(rèn)真開了口。
“不瞞你,我已經(jīng)收到鐵刑臺的暗信。暗信說,于文轉(zhuǎn)醒出征的那一日,神醫(yī)陳鵲在營中久留。”
“小軍師,這是何意……”
“我雖不大懂藥理之術(shù)。但我明白,作為和李望兒齊名的天下神醫(yī),陳鵲或是用了某種法子,使于文轉(zhuǎn)醒,馳援成都。畢竟在韓九死后,整個蜀州已無大將了。而于文,先前又有死守一線關(guān)的壯舉,當(dāng)是最好的人選。”
“李望兒?那位替袁侯爺續(xù)命的神醫(yī)?!?
“正是?!背匍]了閉目,“于文是個沉穩(wěn)至極的人,這次偏急出征,幾乎能斷定,他的續(xù)命之火,能燃燒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極可能的情況,他是想將我拖入黃泉,救下整個蜀州?!?
閻辟登時大驚。
“不懼死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而且……他可是西蜀于文則?!?
“小軍師,不若耗這二三日?!?
“他在賭,我又何嘗不是。若是說敵動我不動,等于文成了圍山之勢,我等便再也去不得成都了?!?
“于文則,真乃上將也。”
披好袍甲的常勝,以手掩嘴,又咳了幾聲。
“閻辟,去傳令吧,讓大軍立即準(zhǔn)備?!?
閻辟抱拳離開。
常勝側(cè)過頭,深邃的目光,似要穿透山林,看清蜀人大軍的一切動向。
……
“莫忘了,血守成都,我蜀州十五六的兒郎,便足足死了四千二百多人。北渝常勝狡猾異常,我等切不可大意!”
“我西蜀大將韓九,更是兵敗就義!此番行軍,當(dāng)以小心為上!”
……
在于文的授意下,多個隨軍的裨將,不斷安撫著出城的三萬蜀軍。驕兵之計,若是不管不顧,要不了多久,將會迎來北渝人的一場大埋伏。
“若是我的建議,以常勝的本事,不單單是驕兵計與埋伏?!崩盍谅曢_口,“于將軍莫忘,其他援軍未至,我等是最后一支守蜀的人馬了。”
于文聽得明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現(xiàn)在很少開口講話。喉頭里,總有一股血腥氣沖出。如他的想法,只有兩個念頭。
其一,守住蜀州疆土。
其二,哪怕身死,也要將北渝軍師常勝,拖入黃泉同死!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