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兄,是聽說崖關告急……我實忍不住,又心里擔心,才將舊部喚來打聽。常兄瞧著我,真恨不得立即病愈,大敗蜀賊??!吾這副模樣,如何對得起主公的恩德,對得起小軍師的教誨!”
常霄嘴巴頓了頓,又看了看黃之舟,語氣終歸緩和了一些。
“黃將軍莫急,此番我奉主公之令,讓黃將軍入帳議事?!?
只等常霄說完,黃之舟的臉龐,先是錯愕,隨即又變得激動,最后感激涕零。他撐著起了身,急忙著甲。
常霄沉默著轉過了身。
對于黃之舟,他并沒有太多的感情。反而是申屠冠,杜鞏這些人的戰(zhàn)死,才讓他深感遺憾。
北渝的大業(yè),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越發(fā)地艱難。
聽說在內(nèi)城長陽,西蜀的水師都督苗通,開始動手殺世家主了。
……
長陽,將入冬的天時,寒風凌冽。
并未跟著小狗福去守關,而是留在了長陽,穩(wěn)住騷亂的大局。如若不然,讓那些老世家重新聚起人馬,只怕狗福那邊要腹背受敵。
當然,還有其他方向趕來的北渝援軍,從東面而至,聽說已經(jīng)要到了內(nèi)城地段了。
“行刑——”立在午門的樓臺上,苗通臉色發(fā)冷,將十八枚斬簽丟了出去。
不多時,隨著高舉的長刀,十八個大小的世家主,瞬間人頭落地。也幾乎在同時,四周圍的百姓們,不少人發(fā)出了歡呼。
“苗都督,會不會太嗜殺了……這四五日,已經(jīng)殺了三四十人?!?
“不震懾,內(nèi)城老世家便會聚兵?!泵缤曇魶Q然。這等的決策,他問過主公,主公讓他酌情殺雞儆猴。
再后來,他又去信問了小軍師。小軍師的回信說,西蜀走的是民道,大戰(zhàn)傷亡頗多,直多殺,方能安撫住西蜀民心,拉攏內(nèi)城百姓。
“亂世要休戈,便要先殺盡惡人頭?!泵缤曇舫晾洹?
“都督……接下來,該如何論罪要殺頭的世家?!?
苗通未立即回答,轉頭看向了旁邊的人。
“汪云,你覺得呢?!?
此時的汪云,已經(jīng)去了紈绔之色,在范谷死后,已然成長起來。在苗通入長陽之時,亦是帶著不少百姓配合,大開了城門。
汪云想了想后開口,“侯爺?shù)慕鹣瘢惶煜率兰也幌?。若非是北渝王力保,這幫子的人只怕要沉江毀壞。便去查北渝的卷宗,看那些曾提議搗毀侯爺金像的人?!?
“侯爺為民,要毀其金像者,即是惡徒?!?
苗通聽著,也逐漸露出笑意。
“汪云,你無愧是跟著主公,從邊關一路殺出來的人。”
“那時候,不過是孱弱之身,得幸于西蜀王不棄,才在北狄攻城中活了下來。”汪云沒有任何倨傲,再度拱手施禮。
苗通點頭。又抬起目光,看去了西北面的方向。在那里,有一座皇門關,亦有一員西蜀小將軍,帶著二萬多的士卒,艱難死守。
事實上,他也一樣。
再要不了多久,便要該整軍,擋住奔赴而來的最后一批北渝援軍。
西蜀,已經(jīng)走到了這里,絕不能半途而廢。
他的主公,亦有一日,要光明正大地重回長陽,坐在那高高的龍椅之上!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