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宗本來正低頭沉思,聽到這話,才抬頭打量了秦克儉幾眼,慢條斯理的反問道:“不知秦大人,是從何時接手此案的?”
秦克儉不假思索的道:“昨日響午,接到鎮(zhèn)撫使大人的命令之后,秦某立刻便開始著手調(diào)查了!”
“呵呵……”
孫紹宗搖頭失笑道:“秦大人調(diào)查了十幾個時辰,我現(xiàn)在卻連尸體都沒仔細看過,更沒去過兇殺現(xiàn)場,秦大人就硬逼著我要說些什么,不覺得太過唐突了嗎?”
聽他這一說,秦克儉也覺得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不過他并不覺得孫紹宗能查出更多的東西。
因此便不咸不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孫大人在此好好查驗尸體,秦某還有其它線索要去追查,告辭了!”
說著,沖孫紹宗松松垮垮的拱了拱手,連看都懶得看盧劍星、沈煉二人一眼,便離開了停尸房。
“大人莫怪?!?
眼見秦克儉負氣而走,盧劍星習慣性的打起了圓場:“秦大人一向如此,否則也不會屢屢立功,卻始終難以加官進爵了?!?
說到這里,他倒忍不住對那秦克儉,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感。
孫紹宗搖頭道:“此人是自負了些,但他那些推理思路,卻未必是錯的。”
盧劍星一愣,皺眉道:“大人的意思……難道也在懷疑是熟人作案?”
“大人?!?
沈煉拱手道:“實不相瞞,因我那兄弟曾在江湖上廝混過一段時間,因此警惕心還要超過我和大哥,即便是偵緝司里的兄弟,怕也難以在夜里欺到他身邊出刀?!?
頓了頓,他又道:“更何況那秦克儉也已經(jīng)查出,刑偵司里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只要有心,在場證明是可以偽造的。”
孫紹宗這般說著,卻又道:“當然,這也只是一種懷疑的方向,又或許那兇手真是個精于刺殺的絕頂高手呢——咱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先確認一下兇手殺人時的態(tài)度!”
“殺人時的態(tài)度?”
沈煉狐疑道:“這要怎么確認?”
“傷口、字跡?!?
孫紹宗解釋道:“作案時的情緒不同,力道、角度、比劃也會有差別,只要仔細觀察,說不定能查出什么蛛絲馬跡?!?
“說不定?”
“當然是說不定,沒查之前,誰能肯定有沒有線索?”
孫紹宗說著,又吩咐道:“沈煉,你去找兩個仵作來;盧劍星,你幫我把寫著血字的衣服,給被害人穿上,記得盡量和內(nèi)衣上的血痕重合——呃,那個被雨水泡過的就算了。”
盧劍星聞,立刻按照孫紹宗的吩咐行事。
沈煉卻是個愛問為什么的,皺眉道:“大人,這又是為什么?那衣服擺在一起,不是更方便查對字跡嗎?”
孫紹宗又解釋道:“那‘血字’浸染的極深,可見兇手寫字時頗用了一些力道,而人的身體可不是白紙一張,有肌肉、有骨骼,因此衣服貼在上面時,同樣的力道未必會留下同樣的痕跡!”
“對了,最好再把當初發(fā)現(xiàn)尸體的人找來,將尸體擺成被發(fā)現(xiàn)時的樣子。”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