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四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后,終究還是讓開了去路,又偷偷分出一人回去稟報。
等到趙無畏把人背出去之后,孫紹宗都懶得目送,便直接進(jìn)了里間。
原本想親自沏上一壺?zé)岵瑁贿^見程日興跟了進(jìn)來,他便隨手往茶托子上一指,自顧自的坐到了桌子后面。
程日興麻利的沏好了茶,又取出兩個茶杯擺在桌上,一邊倒茶、一邊小心翼翼的勸道:“東翁,與這等紈绔置氣實在是得不償失,小小懲戒一下便也是了,如今這般,若是把他嚇出個好歹來……”
“放心吧?!?
孫紹宗滿不在乎的道:“這青天白日的,又有那許多人陪著,幾具全須全尾的路倒,若也能把他嚇出個好歹來,那這廝就徹底沒法調(diào)教了?!?
就如同孫紹宗預(yù)計的一樣。
仇云飛雖然被唬的不輕,倒還不至于肝膽俱裂。
當(dāng)然,這也是因為丫剛聽仵作說起巨人觀,就已經(jīng)哭爹喊娘的認(rèn)慫了,整個過程連一刻鐘都沒到,距離后面的高潮部分更差了好大一截。
即便如此,等再被帶到孫紹宗面前的時候,仇云飛也幾乎把五臟六腑吐了個干凈,蔫蔫的早沒了之前的囂張亮相。
“服了?”
孫紹宗捧著茶杯問了句,見仇云飛愛答不理的,便又道:“看來是沒有——趙無畏,送回停尸間讓他聽個全套,再……”
“服了、服了!我特娘的服了,還不成么?!”
仇云飛立刻有氣無力的嚷了起來,不過聽這憤憤不平的腔調(diào),與其說是服了,不如說是徹底恨上孫紹宗了。
不過孫紹宗本來與他就有過節(jié),又怎么會在乎他恨不恨的?
淡然的吩咐道:“既然服了,就先送他去經(jīng)歷司,把官憑驗一驗,再領(lǐng)了印信?!?
仇云飛在家將的攙扶下,往外走了兩步,心里終究是不忿的緊,忽然回頭盯著孫紹宗的茶杯,陰森森的道:“我方才聽說,剛從尸體里爬出來驅(qū)蟲,都是細(xì)長溜兒、黑褐色的,就跟你喝的這茶葉差不多!”
這小子竟然還企圖惡心孫紹宗一把。
不過孫紹宗又怎么會在乎這種可笑的說辭?
慢條斯理的喝了個干凈,又自顧自續(xù)了一杯,這才道:“聽的果然不夠仔細(xì),從明兒開始,你就在停尸間當(dāng)值吧——但凡收到新的尸首,都由你來做尸檢?!?
“你!”
仇云飛惱怒的一挺胸脯就待開罵,然而對上孫紹宗那冷峻的目光,再想想今兒在停尸房的遭遇,也只得強(qiáng)壓著怒氣,咬牙道:“我既然都已經(jīng)服了,孫大人怎得還這般戲弄我?!”
“以后記得自稱下官。”
孫紹宗道:“我已經(jīng)說過了,你身為刑名司巡檢的職責(zé),就是帶領(lǐng)衙役們勘查現(xiàn)場,若是連尸體都不敢檢查的話,明兒干脆上道請辭的文書,交到陳經(jīng)歷那里便可?!?
仇云飛把兩排白牙咬的格格作響,最后終究沒敢再說什么,一跺腳,讓家將把自己攙了出去。
也不知這廝散衙回家之后,究竟怎么跟仇太尉說的,反正第二天他出現(xiàn)在停尸房的時候,臉腫的跟豬頭仿佛,布滿了各種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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