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含糊不清的悶哼過后,那青年猛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一挺腰板,便待從地上坐起來。
然而他這一用力,才現(xiàn)自己渾身軟若無骨一般,莫說腰板,就連挺起脖子都需要花費往日百倍的力氣!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
那青年正惶恐又茫然間,忽聽身旁傳來一陣笑聲,他抬起頭,便看到了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孔。
說是熟悉,因為彼此本就是親戚,平日雖不是常來常往,但總也不會斷了交集。
說是陌生,則是因為那張向來見人帶笑的面孔,此時卻猙獰的幾如食人惡鬼一般。
于是青年越的慌了,顫聲道:“四……四叔,您……這是做什么?小侄……小侄可從來沒得罪過你!”
“沒得罪過我?哈……哈哈哈……”
那人仰頭狂笑了幾聲,忽的又擎起那搗衣杵,惡狠狠的砸在了青年的右臂上,嘴里罵道:“好一個沒得罪過我!賈蕓,難道你已經(jīng)忘了,你那差事是從誰手里奪過去的?!”
原來這青年,竟是榮國府的近支宗親賈蕓。
“啊~!”
賈蕓慘叫了一聲,畢竟身體還在麻痹之中,疼倒并不怎么疼,只是卻嚇的魂都飛了,忙哀聲道:“四叔,這你就冤枉死我了,那差事是二嬸嬸給的,哪里能算是搶的?況且我近日還被追討了不少銀子……啊~四叔饒命、饒命啊!”
“狗崽子,老子還冤枉你了是不是?!冤枉你了是不是?!冤枉你……”
那人一邊罵著一邊悶頭砸了十來下下,直砸賈蕓右臂骨斷筋折,這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帶著一臉病態(tài)的癲狂,湊到賈蕓面前,陰笑道:“本來我想先殺幾個不相干的,好賺個夠本——可誰讓順天府已經(jīng)盯上這里了呢?沒奈何,叔叔也只好提早度你了?!?
“四叔、四叔!”
賈蕓拼命的卷曲著身子,鼻涕眼淚糊了滿臉,早沒了那風(fēng)流公子哥兒的模樣,但嘴里卻還有些條理,哭喊道:“侄子愿意幫你逃出城去,我知道個地方,官府一定查不……?。 ?
碰~
又是一杵砸在賈蕓右臂上,那人不屑道:“誰說我要逃了?我又為什么要逃?”
說著,他俯下身目光灼灼的盯著賈蕓,呲著滿嘴的白牙道:“叔叔如今只想留在這里,看你像條蛆蟲似的掙扎,最后活活凍死在這風(fēng)雪里?!?
賈蕓終于有些絕望了,拼命支起了脖子,嘶吼道:“你這般行事,難道就不怕被官府殺頭么?!”
“殺頭?哈……哈哈哈……”
那人癲狂的大笑了幾聲,又齜著牙笑問道:“想知道我為什么不怕殺頭么?”
賈蕓略一遲疑,便咬牙點了點頭。
但回應(yīng)他的,卻又是狠狠一杵!
那人得意的笑道:“可我偏要讓你死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哈……哈哈哈……”
轟~
便在此時,就聽一聲驚雷也似的巨響,那落著門閂房門竟紙糊的一般,裂成無數(shù)碎片!
緊接著一個鐵塔般魁梧的身形,便邁步走了進來,沉聲道:“賈芹,你要真是個不怕死的,就該沖著本官來,遷怒旁人又算得什么本事?”
燭光搖曳下,那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左手攥著搗衣杵,右臂虛懸在身側(cè),卻不是當初在大觀園里,被孫紹宗砸斷了右臂的賈芹、賈四爺,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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