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賈寶玉道:“我方才遠遠的張望了一眼,好像是去河北巡視的右都御史趙大人回來了,像是抓了不少的貪官?!?
“呦~!”
馮紫英作怪似的瞪大了眼睛,調(diào)侃道:“咱們寶兄弟什么時候?qū)Τ⒋笫拢兊眠@般關注了?連二哥都不曉得的事兒,你倒一眼就瞧出來了!”
誰知他這一問,賈寶玉卻有些支吾起來,半響才掃量著孫紹宗的臉色,吞吞吐吐道:“這次趙御史外出公干,上面剛好指派了衛(wèi)家二哥隨行護衛(wèi),我那日去送了一程,故而認得趙大人的車架。”
這衛(wèi)家二哥,指的自然是衛(wèi)若蘭。
而在場眾人除了柳湘蓮外,誰不知道孫紹宗曾與其起過沖突?
于是寶玉這話說完,便一下子冷了場。
“你們這都什么表情?”
孫紹宗失笑道:“莫非我在你們眼中,是個半點不能容人的?只要別把那姓衛(wèi)的小子帶到我面前礙眼,我管你們私下里交情如何?”
說著,他伸手向里一讓,道:“來來來,大家且坐下說話?!?
如果可以的話,孫紹宗自然不想自己的朋友,與那衛(wèi)家有什么牽扯可衛(wèi)家也是世代功勛貴胄,與榮國府更是幾輩子的交情了,如何就能輕易割舍的開?
再者不看僧面看佛面,那衛(wèi)若蘭如今可是北靜王的小舅子,榮國府身為四王八公中的一員,就更不可能與其翻臉了。
卻說眼見孫紹宗表現(xiàn)的混不在意,眾人這才松了口氣,于是又說說笑笑的圍著桌子坐了大半圈,內(nèi)中唯有薛蟠獨自悶坐,半響也沒個語。
這下孫紹宗便有些納悶了,往常這廝可是最愛鬧騰的,如今怎么一反常態(tài)的安靜起來了?
“二哥別管他?!?
馮紫英幸災樂禍的道:“薛大腦袋這是好事將近,美的都不會說人話了?!?
怪不得如此憋悶,原來是與那王氏女的婚期將近了。
“滾一邊去,你才不會說人話呢!”
薛蟠沖他一瞪眼,隨即又有氣無力的向?qū)O紹宗道:“二哥,那日子定在三月初九了,屆時您要是有空就過來瞅瞅,沒空就算了,反正我肯定不挑理兒?!?
眾人一聽這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孫紹宗拿起小廝們剛剛送上來的熱酒,給薛蟠斟滿了一杯,道:“按照你平日胡作非為的行事,我原該說上幾句‘報應不爽’才對,不過瞧你小子這德行,哥哥我也懶得說什么了來,咱們今兒不醉不歸!”
“對!不醉不歸!”
薛蟠與他干了這一杯,又瞪著牛眼環(huán)視了一圈,嚷嚷道:“今兒誰敢偷奸?;?,我老薛頭一個便不答應!”
除了孫紹宗之外,這在座的都是富貴閑人,本也沒什么正經(jīng)差事要張羅,哪會在乎什么不醉不歸?
便連賈寶玉也是拍著桌子亂叫,吩咐小廝們趕緊換了大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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