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二爺能救我一命,我日后必然一輩子做牛做馬,去彌補那些受害者的家人,只要能恕罪,奴婢……奴婢就算去做娼妓,也……也是無怨無悔,嗚嗚嗚……求二爺饒了奴婢一條狗命吧!”
說到后來,她雙肩亂顫,已然哭的泣不成聲!
妙玉心里原本就存了幾分憐惜,見她哭的如此動情,連愿意做娼妓的話都說出來了,便忍不住替其幫腔道:“孫大人,她才這般小小年紀,又生在佛門之中,甚少與外人接觸,被那惡人裹挾,實在是情有可原……”
“寶兄弟?!?
不等她說完,孫紹宗卻忽然問道:“你覺得如何?”
“這……”
賈寶玉雖是最見不得女子哭泣,但他又素來知曉孫紹宗的為人,因此略一猶豫,還是搖頭道:“孫二哥既然把她排在最后,肯定是有原因的。”
妙玉一愣,正若有所思間,那年輕女尼卻又是悲聲大作,一邊向前匍匐著、一邊哭嚷道:“冤枉啊,奴婢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是從小長在佛堂中,向來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
那紗罩燈三字還未曾出口,年輕女尼卻猛的挺直了身子,右手一揚,便搗向了賈寶玉的兩腿之間,而她掌心里,赫然正攥著一根堅硬的烏木楔子!
這一下變起倉促,賈寶玉哪里來得及反應(yīng)?
眼見的那烏木楔子,就要捅在男人最要命的地方!
便在此時,一只大手后發(fā)先至,掐住了那年輕女尼的喉嚨,然后輕輕往后一推,那女子便倒飛而回,不輕不重的落在了烏木床上。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年輕女尼落在床上之后,立刻翻身爬了起來,瘋了似的捶著床板,嘶聲大叫道:“就差一點,我就能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我差點殺了榮國府的寶二爺!哈哈……我差點殺了榮國府的寶二爺!哈哈……”
眼見她這又是沮喪,又是狂喜的,賈寶玉臉上越發(fā)沒了血色。
好半響才咽了口唾沫,拱手澀聲道:“多謝……多謝二哥出手相救。”
妙玉也是心有余悸,拉著寶玉往后退了兩步,顫聲問:“她……她為什么……為什么要……”
孫紹宗攤手道:“前面那個最多是被忽悠傻了,至于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她是瘋了,還是殺人殺上癮了——其實早在之前,她就有好幾次意圖襲擊看管?!?
妙玉、寶玉異口同聲:“殺……殺人殺上癮了?”
“沒錯?!?
孫紹宗解釋道:“根據(jù)賈芹和另外兩個尼姑的供詞,最早的那兩個苦力被廢掉四肢之后,賈芹一時也沒想到要如何處置他們,當時正是她提議要潑上酒,扔進雪地里活活將人凍死的?!?
嘶
賈寶玉和妙玉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尤其想及她方才那怯生生的可憐模樣,更是覺得寒意徹骨!
“還不止呢!”
那年輕女尼忽然得意洋洋的接口道:“在那兩個蠢貨眼見就要失去知覺的時候,我還在他們頭上撒了一泡尿——你是不知道他們當時的模樣,哈哈哈……竟當做是仙釀玉露似的,拼命仰起頭來舔……哈哈……哈哈哈……”
直到那房門重新落了鎖,里面仍舊不斷傳出她肆意的狂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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