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這話,就待七嘴八舌的寬慰他幾句。
項毅卻擺手道:“旁的話也不必多說,我方才和孫大人商量了一下,與其留在這里坐以待斃,不如干脆想辦法離開此地。”
離開此地?
眾人都有些傻眼,其中一名屬吏大著膽子提醒道:“大人,按照總督府的命令,如今這津門可是只能進(jìn)不能出……”
“糊涂!”
項毅一瞪眼,怒道:“都火燒眉毛了,咱們哪里還管得了這許多?”
頓了頓,他又略略壓低聲音道:“再說你們也瞧見總督府上下那惶惶不安的樣子了,周大人這回怕是自身難保,咱們只要能躲過這幾日,就不用擔(dān)心他事后追究了!”
眾人聽這話倒也有些道理,那總督府以前什么樣,他們或許還不曉得,可就憑這兩日里胡亂抓人抄家的做派,日后也肯定討不了好。
“其實(shí)本官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
孫紹宗適時的插嘴道:“南北兩端的運(yùn)河上,雖然都有巡船把守,出海的方向卻并未設(shè)卡,咱們只要能找到一艘愿意出海的船,想離開津門就容易多了?!?
“對對對!”
項毅又接口道:“最好是一艘大海船,因?yàn)槌宋液蛯O大人,還有兩位同僚也有意要一同離開,普通的小船怕是難以容納這么多人?!?
“你等也不必挨個詢問?!?
孫紹宗又道:“如今這城里人心惶惶,誰也不知下一個被抄家的是不是自己,依本官推論,肯定有海商與咱們想到了一處!”
“所以你們只需打探清楚,最近兩日有那些大海船,曾添置過出海的補(bǔ)給,再回來稟報也就足夠了。”
二人三兩語交代清楚,又許下了重金相酬,這才喊過孫紹宗手下那三人,一并派出去打探消息。
等到這客廳里的人都散了個干凈,項毅頓時如同虛脫了似的,軟倒在那太師椅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好半響,他才緩過些勁來,卻又緊張的探問道:“孫大人,咱們這么做,當(dāng)真能瞞過總督府的人?”
“想完全糊弄過去,自然是沒那么容易,所以才要放出假消息嘛?!睂O紹宗攤手道:“我要回去參加大哥的婚禮,你則是差點(diǎn)被抓進(jìn)大牢,急于離開這是非之地,也都在情理之中?!?
“而周總督若真打算外逃,斷不敢耽擱太久——我估計最多撐到后日,就已經(jīng)是極限了?!?
“如此一來,咱們即便明日就逃出去,也壓根來不及去京城搬請救兵。”
“所以總督府就算得了消息,也應(yīng)該不會理會咱們這等‘無關(guān)緊要的小心思’,自然更不至于會打草驚蛇?!?
孫紹宗說到這里,見項毅已然完全松懈下來,便又笑道:“當(dāng)然,這只是我自己推測罷了,如果周總督足夠警惕的話……”
說到一半,他便住了嘴。
項毅立刻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追問道:“若是那周儒卿足夠警惕的話,又會怎樣?!”
“如果周總督足夠警惕,我怕是只能從這里一路殺到總督府去,將他生擒活捉了!”
孫紹宗說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項毅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