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煙唱作俱佳叫道:“小人當(dāng)時(shí)也是惱的不行,離了那慧云樓仍是不解氣,于是便又折回去,想尋他仔細(xì)理論理論?!?
“誰知那廝依舊是口出穢!什么擺屁股、開碼頭的亂攀扯,往我和小秦相公身上栽……”
賈寶玉聽到這里,已是怒不可遏,正待讓茗煙喊了那潘又安來,好狠狠拾掇拾掇這不開眼的東西!
誰知卻聽茗煙繼續(xù)道:“我實(shí)在聽不下去,便與他撕扯起來,哪曾想竟……竟不小心用磚頭打死了他!”
這話一出,卻如當(dāng)頭澆下了一桶冰水。
賈寶玉打了個(gè)寒顫,目瞪口呆的愣怔半響,這才遲疑道:“你……你方才說什么?”
“我不小心……不小心把他打死了。”
茗煙說著,又鼻涕眼淚泥沙俱下,哭求道:“如今那順天府的差役找上門來,小人實(shí)在無法,也只能求二爺您救我一救了!”
說著,他便把頭在賈寶玉兩腿之間亂磕,嘴里更是沒口子的分辨著:“我也是為了維護(hù)二爺?shù)拿暎畔虢逃?xùn)教訓(xùn)他,斷沒有要?dú)⒘怂囊馑迹《?、二爺,我這也是為了您才……”
得知這廝竟是惹出了人命官司,賈寶玉便待撒手不管,可聽他口口聲聲哭訴,說是為了維護(hù)自己的名聲,才不小心鑄此大錯(cuò),賈寶玉一時(shí)便又遲疑起來。
“我且問你?!?
這時(shí)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林黛玉,卻忽然板著臉問道:“你說的潘又安,可是二姐姐屋里司棋的表弟?”
知道賈寶玉素來最聽黛玉的,故而茗煙自然不敢怠慢,忙點(diǎn)頭道:“正是那廝!”
“這可就不對(duì)了。”
林黛玉捻著帕子冷笑道:“那人我有些印象,平日最是膽怯和氣的一個(gè),向來只有旁人欺辱他,斷沒有他欺辱旁的!”
聽了黛玉這話,賈寶玉心下也不禁生出些疑心來。
于是他略一尋思,便也找到了些漏洞:“你既然先他一步,從那慧云樓里出來了,合該等到今日向我稟報(bào)才是,怎得又獨(dú)自回去與他撕扯?”
越說越覺得不對(duì),這茗煙素來便是個(gè)愛說小話的,斷沒有放著自己這靠山不用,偏折回去逞什么匹夫之勇的道理。
故而賈寶玉便又沉聲喝道:“你這番話不盡不實(shí)的,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莫非以為我是個(gè)好哄騙的么?!”
這茗煙哪里曉得,孫紹宗早把他‘盜賣硯臺(tái)’的事推理出來了,只一心想著糊弄賈寶玉出頭,幫自己免去死罪。
眼下先是被林黛玉點(diǎn)出了破綻,繼而又被賈寶玉厲聲呵斥,顯然這顛倒黑白的勾當(dāng),已經(jīng)糊弄不下去了,他一邊惶恐至極,一邊卻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都怪你!”
他猛地抱住賈寶玉的雙腿,惡狠狠往懷里一扯,只扯的賈寶玉立足不穩(wěn),跌坐在那花冢之上。
隨即茗煙便又合身一撲,騎在了賈寶玉腰上,雙手死死掐住賈寶玉的脖子,面目猙獰的嘶吼道:“都是你的錯(cuò)!要不是你把老子趕到外邊受窮受苦,老子用得著去偷什么硯臺(tái)么?!”
“我若不去賣那硯臺(tái),又怎么會(huì)遇上潘又安?!”
“是你、是你、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錯(cuò)!“
“老子今兒就是拼著一死,也要拉你墊背!”
他積攢了許久的怨氣一股腦爆出來,如何是賈寶玉這等細(xì)皮嫩肉的公子哥可比?
任憑賈寶玉如何掙扎,那脖子上的十根手指仍是越掐越緊,眼見賈寶玉掙扎漸弱,便要?dú)饨^而亡!
便在此時(shí),一只小巧的花鋤忽然當(dāng)頭砸下,正鋤在茗煙的后頸上,當(dāng)即便鏟了個(gè)血肉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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