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留步!”
賈迎春頓時急了,忙追上拉住了阮蓉,懇切道:“你莫聽司棋胡說,這事兒還是你來處置吧,我這初來乍到的,實在不知該從哪里著手?!?
見阮蓉面露遲疑之色,她干脆銀牙一咬,學(xué)著寶玉平日的行徑,把那身子貼上去撒嬌道:“好姐姐,算是我求你了成不成?”
阮蓉見她語出至誠,這才又重新應(yīng)下,自行回去安排那丫鬟的嫁妝不提。
卻說阮蓉這一走,司棋卻忍不住質(zhì)疑道:“太太到底怎么想的?你如今既然已經(jīng)從了二爺,正該趁機分些權(quán)利過來,怎得卻……”
賈迎春搖頭道:“這樣就挺好的,我也不想跟誰爭些什么?!?
頓了頓,她又紅著臉道:“何況她與二爺情分不比旁人,若是因這事兒惡了二爺,可……可怎生得了?”
只瞧她那提心吊膽又羞臊無比的模樣,就知道第二個原因才是最主要的。
“二爺、二爺,這才不過區(qū)區(qū)兩日罷了,您就滿口的二爺——算了,我也懶得管了這些閑事!”
司棋郁悶的一跺腳,憤憤的出了客廳。
畢竟以前有估計前科,賈迎春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來,于是便待喊了繡橘過去勸說。
誰知這里剛喊出繡橘,就見司棋又從外面折了回來,嘴里急吼吼的催促道:“繡橘,快把成親時那頭面首飾,拆個兩三件給太太添置上!”
迎春、繡橘主仆兩個都有些納悶,卻聽她又跺腳道:“還不趕緊的!璉二奶奶來咱家串門了,歸寧那日既然已經(jīng)出了風(fēng)頭,在家里就更不能讓她小瞧了咱們!”
原來是王熙鳳到了。
賈迎春雖有些不情愿,但司棋、繡橘卻都積極的緊,于是只得又急急忙忙補了些首飾脂粉。
待那鏡子里的人兒加倍的明艷起來,司棋這才出去招呼了一聲,讓人把王熙鳳請到后院說話。
卻說主仆三人在門口等了片刻,便見一個風(fēng)騷利落的高挑身影款款而來,離著老遠便銀鈴也似的嬌笑道:“你們府里一大早便有兩撥報喜的,卻沒想到我這惡客也登門了吧?”
及到近前,又上下打量著賈迎春,嘖嘖有聲的贊道:“呦~這才幾日不見,妹妹倒愈發(fā)出挑了,尤其這小臉滋潤的,倒像是又做了一回新娘子似的?!?
雖然曉得她這是在調(diào)侃,但賈迎春心下仍是有些發(fā)虛,訕笑著回了一句:“嫂子又取笑人,快進來說話吧?!?
便將王熙鳳與平兒主仆引進了院里。
眼見這格局雖不如自家精致,但寬廣竟還超過了自己那院落,王熙鳳這事事都要拔尖兒的主兒,心下便有些酸溜溜的。
本來依她那性子,少不得要買弄幾句口舌,逞一逞威風(fēng),但想到自己這次的來意,她卻又強忍了下去。
等進了里間分賓主落座之后,王熙鳳便喧賓奪主的吩咐道:“平兒,你與司棋、繡橘出去說些體己話吧,有事情我再招呼你們進來?!?
這一聽就是有私密事要說,三個丫鬟自然只能乖乖的退了出去。
等她們這一走,王熙鳳便干脆上前,攬住了迎春的香肩,嘻嘻笑道:“我方才說自己是惡客,卻不是作假的,那日眾姐妹都在,我也沒得著功夫與你獨處,今兒可算是找找機會審問你了!”
說著,她又在迎春紅潤的小臉上掐了一把,半真半假的逼問道:“說說吧,我給的那嫁妝,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用上?”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