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宗便將大致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最后無奈道:“那壓在床下的東西,八成就是本案的關(guān)鍵性證據(jù)!”
“可惜當(dāng)時陳家亂成一團(tuán),又過了足足兩個多時辰才想起要報案,想要查出真相,怕是沒那么容易。”
說完之后,卻見桌上眾人面色都有些詭異,唯一還算正常的,也就只有跟自己一同趕過來的仇云飛了。
“怎么了這是?”
孫紹宗疑惑道:“莫非那陳博和你們相熟?”
方才他講述的極為簡略,也沒刻意渲染什么詭異氣氛,故而想來想去,這件事之所以會觸動眾人,大概也只有這個原因了。
誰知這次孫紹宗卻猜錯了,就見那薛蟠咽了口唾沫,澀聲道:“二哥,這……這不會是真有怨鬼作祟吧?”
一旁賈璉也是心有余悸的點頭道:“是啊,要說僅此一樁,還能說是有人裝神弄鬼,這一下子魔怔了兩個……”
“魔怔了兩個?”
孫紹宗一愣,忙追問道:“你們方才,莫非也在討論類似的事情?!”
“可不是么!”
就聽蔣玉菡接口道:“我昨兒才聽王府的貴人,說起一樁類似的邪門事,方才剛跟諸位說完,誰知轉(zhuǎn)臉孫大人您又帶過來一樁!”
說著,他便也將自己聽到的邪門故事,簡單的講給了孫紹宗聽。
卻原來半個月前,忠順王某個側(cè)妃的表侄,也不知為什么忽然就瘋了,整天不是迷迷糊糊的昏睡,就是拿著利器追砍旁人,瞧了多少大夫都不見好轉(zhuǎn)。
沒奈何,家人也只得把他綁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靠丫鬟、婆子伺候著,結(jié)果沒幾日光景,人就稀里糊涂的去了。
后來坊間都說他是素日里太過蠻橫,不小心得罪了什么高人,故而被下了五鬼勾魂的詛咒。
眾人早都聽過一遍了,不過當(dāng)時只當(dāng)是奇談怪論,如今再聽起來,卻不禁有些心生寒意——按說這離著鬼節(jié)還遠(yuǎn)得很,怎得就接二連三的鬧起詛咒來了?
而且被詛咒的,還都是官宦人家……
旁人倒還罷了,那賈蓉卻是膽怯的主兒,忍不住縮著脖子探問道:“孫大人,都說您‘日審陽、夜審陰’的,卻不知對這詛咒可有什么預(yù)防之法?”
孫紹宗雖然瞧不上這廝,但當(dāng)著他這么多親戚的面,卻也不好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于是便搖頭笑道:“這不過是市井百姓胡亂傳出來的,那里就能當(dāng)真了?再說這預(yù)防詛咒的法子,老祖宗不是早就傳下來了么?!?
賈蓉聞一愣,莫名其妙道:“是什么法子,我怎么沒聽說過?”
“還能是什么?”
孫紹宗一笑:“左右不過是‘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里敲門心不驚’罷了,這鬼怪之事多為憑空杜撰,只要自己心里沒鬼,卻怕什么詛咒?”
說著,他將酒杯高高舉起,道:“不說這些了——來,諸位且先滿飲一杯,恭祝薛兄弟補(bǔ)了官職!”
眾人都轟然應(yīng)了,那賈蓉便也不好再問,否則豈不是顯得自己做了許多虧心事?
此后酒宴漸酣,眾人也便都把這插曲拋諸腦后了,但孫紹宗嘴里不提,心下卻覺得這兩件事情先后發(fā)生,絕非巧合,
故而等到散場時,他便單獨(dú)去尋了蔣玉菡,準(zhǔn)備問出那側(cè)妃表侄的身份,好與陳博一案并案調(diào)查。
誰知剛走到蔣玉菡的馬車附近,就見賈寶玉與他手挽著手,正你儂我儂的依依惜別,而那蔣玉菡的左手,甚至還蓋在賈寶玉臉上,柔情蜜意的摩挲著……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