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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兩進的院落就成,能盡快搬進去的那種,地段別太偏,如果在內(nèi)城西北附近,就最好不過……”
林德祿將孫紹宗復述的要求,一一抄錄在紙上,又仔細確認了,這才拍著胸脯大包大攬道:“大人放心,咱們刑名司里這么些人,指定能找到合適的房子?!?
昨兒晚上孫承業(yè)、于謙、孫承天三人找上門去,聊的卻是買房置業(yè)的事兒。
孫承業(yè)不必說,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留在京城待考,又準備接了家眷進京,屆時自然不好一直寄居在堂叔家中。
至于于謙,雖然有些語焉不詳,但聽那意思應(yīng)該是王尚書透了口風,會暗助他留京任職,故而于謙也準備把家小接了來,在京城安家。
至于孫承濤么……
他倒是沒有在京城買房子的意思,不過極有可能會搬去孫承業(yè)家中。
這也是題中應(yīng)有之意,便宜大哥和孫紹宗象征性的挽留了幾句,便細問了他們買房的要求。
而便宜大哥多是在城外當值,手底下也是丘八居多,要掃聽城里的情況,自然還是孫紹宗比較方便。
于是今兒一早到了衙門里,孫紹宗便喊了林德祿來,把要求簡單復述了,好讓下面的書吏們幫著留意。
卻說等林德祿匆匆的去了東跨院,轉(zhuǎn)達孫紹宗的最新‘指示’,程日興便伺機鉆進了里屋。
“東翁?!?
就聽他道:“寶二爺被燙傷一事,不知您可曾聽聞?”
賈寶玉被燙傷了?
孫紹宗忙追問道:“什么時候的事兒?嚴不嚴重?”
“聽說是初一晚上燙著的,嚴重倒也不是多嚴重,就是被燈油燙了臉,如今也不知會不會留下疤痕。”
程日興說著,臉上便不由露出些惋惜、不忍之色。
孫紹宗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忍,相反,他甚至覺得賈寶玉若真是破了相,對林黛玉來說,說不定會是大大的利好消息——至少以后不用再擔心,這小子像只泰迪似的男女通撩了。
當然,這話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卻不好宣之于口。
再者說,這事兒他不曉得倒還罷了,眼下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說不得也要上門探望探望。
于是孫紹宗便吩咐當值的雜役,去孫府討了些滋補的藥材,準備下午提前散衙,去榮國府里走上一遭。
而張羅好了這些閑事,便輪到孫紹宗蓄謀已久的重頭戲了。
“程師爺,你去把傅通判請過來,就說我有事相托?!?
要不都說是財帛動人心呢,尤其還是‘無主’的財帛!
根據(jù)孫紹宗一連幾日的秘密監(jiān)視,那傅試果然對馬家無主的家財動了心思,仗著職務(wù)之便,沒等馬應(yīng)爵父子過完頭七,便趁亂吞了馬家不少田產(chǎn)。
既然他管不住自己的貪心,也就不能怪孫紹宗黃雀在后了。
只是程日興這一去,卻比預料中的還要多花了許多功夫,等到他引著傅試趕回來時,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以后了。
尤其那傅試臉上透著明顯的疏離,全不似當初有事相求時的親熱嘴臉。
進門之后,他更是一拱手,硬邦邦的問:“治中大人喚下官前來,可是有什么公務(wù)要托付?”
開口先往公事上引,本就是孫紹宗用爛了的招數(shù),自然知道不能順著他的節(jié)奏來,于是故作驚訝的打量了傅試幾眼,奇道:“傅通判莫不是有什么煩心事,怎得這般不茍笑,與那日在馬家全不似一張面孔?”
聽孫紹宗提起馬家,傅試略有些不自在挽了挽袖子,隨即卻是冷笑道:“大人說錯了,下官非但沒有煩心事,反倒是舒心的緊呢——方才我剛與府丞大人把商稅理了理,竟比去年春天漲了二成七!”
他伸出兩個手指晃了晃,又夸張的掐出個七來,那得意之情溢于表。
不過同比增長百分之二十七,確實是個值得驕傲的成績——尤其這還是在沒有損害市場繁榮度的前提下,悄默聲便做出了這番成績。
當然,這主要還是賈雨村的功勞,傅試不過是跟著打打下手罷了——也正是因為希冀著,從賈雨村手里分潤些功勞,他今天才刻意疏遠孫紹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