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無語間,便見那龜公又把手?jǐn)n在嘴邊兒,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道:“不瞞您說,我們家和順天府差爺有些關(guān)系,等傍晚那龍舟閑下來,您盡可同姑娘們上去快活逍遙,也好沾一沾這龍馬精神!”
好嘛~
這還是順天府的關(guān)系戶!
孫紹宗愈發(fā)的無語,正待斥退了這廝,誰知忽然有人將那繡像奪了過去,隨手翻了翻,便嗤鼻道:“如此庸脂俗粉,那里配得上這位大爺?趁早與我滾遠(yuǎn)些,省得污了大爺?shù)难劬?!?
說著,便又將那繡像擲了回去。
那龜公慌忙接在手里,惱怒的瞪了來人一眼,正待噴出些污穢語,卻忽然目瞪口呆的怔在了當(dāng)場。
卻原來那人雖做男子打扮,又刻意穿了豎領(lǐng)子的長衫、貼了細(xì)密的胡須,但那龜公整日里與姐兒廝混,如何看不出她委實(shí)是個(gè)絕美的女子?
恐怕自家院子里那些姑娘攏在一處,也還比不上她眉目間那股天然的風(fēng)流妖冶!
于是那龜公轉(zhuǎn)身便走,嘴里含含糊糊的抱怨著:“原來已經(jīng)約了雌兒,卻也不早說,白浪費(fèi)老子這許多口水?!?
待龜公走遠(yuǎn)了,那女扮男裝的雌兒,才笑吟吟的望著孫紹宗道:“孫大人,可還記得我么?”
孫紹宗兩手一攤:“似尤姑娘這樣的女子,我便是想忘也難?!?
這女扮男裝的女子,卻不是尤三姐還能是誰?!
“咯咯咯……”
尤三姐雖是男裝打扮,笑起來卻仍是銀鈴仿佛,脆生生的蕩人心魄。
笑罷,將個(gè)涂滿豆蔻的蘭花指一翹,指著孫紹宗這身裝扮,好奇道:“大人這是在微服私訪?”
“不,轎子里太熱了,我便下來隨便走走。”
孫紹宗隨口解釋了,卻也忍不住好奇道:“尤姑娘是一個(gè)人出來的?”
“自然?!?
尤三姐故作可憐道:“我家可請不起什么貼身丫鬟,就一個(gè)老媽子,還得支應(yīng)著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兒,哪有閑工夫陪我出來解悶?”
說著,狐兒眉的眸子,便秋波蕩漾的瞟了孫紹宗一眼,嗲聲道:“也多虧孫大人將京城治理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否則小女子可不敢獨(dú)自上街閑逛?!?
“姑娘謬贊。”
孫紹宗雖被她撩撥的有些心跳加速,但如今可不是與女人兜搭的時(shí)候,于是便收束了心神,拱手道:“既是如此,我便也不打擾姑娘的雅興了——告辭!”
說完,邁開大步便向積水潭的方向行去。
尤三姐原以為施展出無往不利的美人計(jì),便能讓這莽夫拜倒在石榴裙下,也好趁機(jī)將方才瞧上的首飾納入囊中。
誰成想這孫紹宗竟然毫不留戀的走掉了!
如此的心理落差,卻讓她怎能接受得了?
“孫大人、孫大人?!”
追著喊了兩聲,眼見孫紹宗并不回頭,她心下愈發(fā)的惱了,又不肯承認(rèn)自己的魅力不夠,便跺著腳自自語道:“這般藏頭露尾又心急火燎的,定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待我跟上去拿住你的短處,看你日后還囂不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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