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香菱聽了,面上頗有向往之色,瞧她那燦若星辰的眸子眨呀眨的,八成是又聯(lián)想到什么詩詞上去了。
但阮蓉卻是立刻搖頭道:“還是別了,后半夜天寒露水重,你瞅瞅這小的小、孕的孕,萬一染上風(fēng)寒可怎么得了?”
香菱一聽這話,摸著自己鼓起的肚子,也忙應(yīng)聲蟲似的點(diǎn)起頭來。
“對了。”
孫紹宗忽然想起什么,便從袖袋里取出方帕子,塞到阮蓉手里,道:“今兒我收到一份狀子,你且瞧瞧上面都寫了些什么?”
孫紹宗整日里斷案,但把‘狀紙’帶回來讓自己過目,卻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故而阮蓉忙喊石榴掌燈,逐字逐行的瞧了起來。
起初倒沒什么特別的,不過是哭訴自己被身為權(quán)貴的親戚逼迫,幾乎要淪為玩物,因此希望孫紹宗能出手搭救。
但寫到這里,話鋒卻陡然一轉(zhuǎn),傾訴起了那日見到孫紹宗后,被他那英雄氣概所懾,心下久久難忘之下,竟化作了一縷情思,揮不去、斬不斷、煞是難解難分。
后面又隱晦的表示,若是孫紹宗肯出手搭救,便情愿不求名分的以身相許。
阮蓉看完之后,不由納悶道:“這是那家的姑娘,不過是告?zhèn)€狀罷了,怎得還把身子給搭上了?”
“恐怕告狀是假,搭上身子才真的!”
孫紹宗把今日尤三姐喊冤的始末,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最后哂笑道:“那尤二姐聽說最是膽小怕事,如何會平白寫下這么一封‘狀紙’?
“依我看,這封信即便不是尤三姐的手筆,也是她再三催逼的結(jié)果。”
“目的么,自然是希望我得了這‘白撿的便宜’,也好在柳兄弟面前下些力氣,撮合二人修成正果?!?
原以為阮蓉聽了這番話,定會恨那尤三姐胡亂拉郎配。
誰知她默然半響,卻是幽幽嘆道:“你們男子若是瞧上哪個(gè)美人兒,費(fèi)盡心思弄出許多花樣,也只是一場風(fēng)流佳話;換成我們女子若是瞧上哪個(gè)男人,若稍顯的主動些,便是天地不容了么?”
頓了頓,她又反問道:“難道她不替姐姐另想出路,而是任由姐姐淪落到賈珍、賈蓉父子手中,才算是恪守本分?”
作為一個(gè)勇于私奔的女子,阮蓉對尤三姐的觀感,顯然和孫紹宗預(yù)料中的頗有出入。
孫紹宗咂咂嘴,遲疑道:“那依著你的意思,我還真就該在柳賢弟面前,替她說上幾句好話嘍?”
“我可沒這么說。”
阮蓉將身子往孫紹宗懷里一靠,輕聲道:“不過柳公子平日里時(shí)常眠花宿柳的,怕也是有失檢點(diǎn)吧?再說柳公子曾立誓非絕色女子不娶,聽老爺?shù)男稳?,若那尤三姐?dāng)真大節(jié)不虧,與他倒也還算般配?!?
這還不就是讓自己替尤三姐美的意思?
孫紹宗無語半響,又忍不住試探道:“那尤二姐……”
阮蓉?zé)o所謂的道:“老爺若是喜歡便納回家唄,左右日后拈酸吃醋的差事,也還輪不到我頭上。”
自從生下兒子之后,她貌似愈發(fā)的‘大度’了。
說著,她忽然又‘咦’了一聲,抬起臻首狐疑的道:“老爺不是說,只匆匆見過那尤二姐一面么?連話都沒說上半句,卻怎得對她的脾性如此熟悉?”
“這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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