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雅琴越想越心驚,緊緊握住手中的信紙,指關(guān)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初凌悅的話,陛下會為了皇后除掉葉家。
當初凌悅“死”的時侯,葉雅琴知道這只是陛下送凌悅出宮的幌子,所以還特意命人在宮外密切注意凌悅的動向。
若是凌悅真的知道一些未來的事情,她自然要將這樣的人牢牢掌握在自已手中,說不定還能依靠凌悅的一些信息給皇后致命一擊。
可不曾想,她派出去的人根本沒有攔截到凌悅,難道凌悅真的已經(jīng)死了?
還是說凌悅其實也被陛下騙了,陛下為了皇后竟然狠心弒妻?
正在葉雅琴半瞇著眼眸,靠在榻上,神情凝重地沉思之際。
襄綾腳步匆匆,從殿外走了進來。
“主子,老爺又來信了。”
襄綾微微躬身,雙手呈上信件。
葉雅琴緩緩睜眼,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她伸手接過襄綾手中的信,打開信紙。
視線開始在信紙上快速瀏覽起來,神色起初還算平靜,然而越往下看,她的眼神愈發(fā)震驚,瞳孔不自覺地放大,嘴唇也微微顫抖起來。
爹竟然讓她殺了皇后!
葉雅琴如今身為賢妃,假以時日,若能懷上皇嗣,到時侯與皇后爭斗一番,或許還不至于完全處于下風。
可是現(xiàn)在,皇后懷著皇嗣,陛下和太后又對其這般看重,坤寧宮被守護得猶如金桶一般。
皇后又哪里是她能夠輕易殺得了的?
可是葉雅琴仔細看著爹的來信,爹突然得到消息,陛下有對外擴張的打算,為此要拿走葉家的兵權(quán),甚至已經(jīng)和蘇家聯(lián)手。
蘇家本是保守派的支柱,如今和陛下聯(lián)手,也不過是因為皇后,若不是陛下承諾蘇家什么,蘇家不可能背叛保守派。
只要皇后身死,蘇家對陛下必定心生怨恨,絕不可能繼續(xù)全心全意地幫助陛下。
皇后死了,蘇家不可能放棄所有跟隨蘇家的朝臣,否則不就和沒了兵權(quán)的葉家一樣,任陛下宰割?
而爹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她動手,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陛下已經(jīng)察覺到葉家訓(xùn)練士兵的蛛絲馬跡,蘇家手上更是掌握了葉家的部分證據(jù),只待合適的時機呈給陛下。
現(xiàn)在葉家必須打破蘇家和陛下的聯(lián)系,一旦陛下失去蘇家的支持,陛下想要動葉家就會困難重重,除非陛下不在意朝堂因此震動。
若是雙方魚死網(wǎng)破,葉家在其他城池的勢力鼓動百姓造反,蘇家及保守派的臣子在朝堂上攪動風云,陛下定會陷入內(nèi)憂外患的境地。
所以,當下唯一能夠化解葉家困局的辦法,就是殺了皇后,再將此事栽贓給陛下。
葉雅琴原本支撐起來的身l,一下子沒了力氣,摔在榻上。
她只是一個弱質(zhì)女子,爹和娘親從小教導(dǎo)她的也只是要成為皇后,為家族帶來無上榮耀。
可這些錯綜復(fù)雜、涉及到朝堂的權(quán)謀爭斗和彎彎繞繞,讓她的內(nèi)心慌亂不堪,完全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判斷和抉擇。
在她個人的角度來看,若是貿(mào)然殺了皇后,一旦被陛下察覺,定然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那后果,她簡直不敢想象。
但是站在葉家的立場,皇后是陛下和蘇家緊密聯(lián)系的橋梁。
一旦皇后香消玉殞,蘇尚書令又如何還會信任陛下,只會認定以前陛下對蘇家的種種承諾都不過是一場空談。
到那時,陛下光是處理蘇家的怒火都自顧不暇,葉家便能趁此間隙有足夠的時間去處理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她是葉家的女兒,家族的榮辱興衰與她緊密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葉家覆滅。
所以,皇后,她不得不除。
葉雅琴咬了咬牙,眼神中透著狠色。
可是,她要如何才能讓到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皇后呢?
葉雅琴再次陷入沉思。
也許,還得從皇后生產(chǎn)那日尋找可乘之機。
想到此處,葉雅琴的眼中陡然迸發(fā)出一縷凌厲之色。
“所有人都退下,襄綾你留下。”她的聲音冷冽。
等殿中其他打雜的宮人都唯唯諾諾地退下后,葉雅琴給襄綾使了一個眼色,襄綾心領(lǐng)神會,快步走到殿門前,將殿門緊緊關(guān)上。
“主子,老爺可是有何吩咐?”襄綾靠近葉雅琴,低聲問道。
“爹讓本宮殺了皇后。”
葉雅琴的聲音極其細微,仿佛一縷輕煙,幾乎只有挨得她極近的襄綾才能勉強聽見。
襄綾聞,瞬間瞳孔放大,整個人呆立當場,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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