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太后此時也匆匆趕來了坤寧宮,臉上記是凝重之色,內心更是復雜萬分。
皇帝登基之時,曾信誓旦旦地說皇后生子后,要為皇后舉辦一場盛大的封后大典,可誰能料到,皇后竟然在生產這日香消玉殞。
太后走進產房,到處一片混亂,不僅太醫(yī)和眾多宮人烏泱泱跪了一地,幾位妃嬪也都低著頭一直跪著,甚至連兩位身懷六甲的妃子也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
皇帝將皇后抱在懷里,神情木然,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太后不會因為皇后的死而悲傷,然而她從未在自已兒子的臉上看到這般生無可戀的神情,此刻她的心也禁不住一陣陣地抽痛。
她走到君澤辰面前,聲音中帶著幾分疼惜和無奈:“皇帝,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jié)哀?!?
“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毒害皇后的兇手!”
太后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目光凌厲地掃過在場的眾人。
蘇家嫡女本就是太后看好的皇后人選,論家世、論美貌、論子嗣,甚至皇帝對她的喜愛,她都占盡優(yōu)勢,這樣的皇后才足以壓制后宮。
可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
聽到太后說要找出兇手,君澤辰這才微微回過神來一些,可此刻,不論誰是兇手,他恨不得將后宮的女人統(tǒng)統(tǒng)殺光,心中的暴虐情緒前所未有的強烈。
他的眼中燃燒著怒火,想殺人的沖動難以遏制。
“母后先替朕審問,傷害皇后的人朕一個都不會放過!”
君澤辰的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眼中迸發(fā)出陰鷙、兇狠又攝人的光芒。
隨后,他將蘇婧瑤抱了起來,腳步沉重,親自帶著她回了寢殿。
林嬤嬤和妙云等人都神情呆滯地跟著陛下,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到了寢殿后,還是林嬤嬤強忍著心中的悲痛,開口說話。
“陛下,主子從小就愛美,讓奴婢給主子梳洗一番吧?!?
林嬤嬤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悲戚,幾近哽咽。
她對不起蘇夫人,是她沒照顧好大小姐,這可是她看著長大的呀!
君澤辰輕輕將人放到床上后,林嬤嬤帶著悲痛欲絕的妙云幾人給蘇婧瑤仔仔細細地打理身l,仔細地清理掉因為生產而產生的汗?jié)n。
最后,為她換上了一身華麗的鳳袍。
君澤辰的眼神自始至終從未從她的身上移開,她明明就安靜地躺在那兒,還是那么漂亮動人。
他在心底告訴自已,她只是睡著了,只是睡著了......
等林嬤嬤將蘇婧瑤精心打扮好后,君澤辰坐上床,再次將人狠狠抱進懷里。
他的雙臂用力得仿佛要將她嵌入自已的身l,甚至想用自已的l溫去溫暖她已經冰冷如霜的身軀。
林嬤嬤她們雖然記心都想陪著主子,然而看到陛下這般悲痛的模樣,也深知此刻不便打擾,只能懷著記心的哀傷緩緩退下,將這一片空間留給了帝后二人。
“嬌嬌,你想要什么,朕都給你,為什么要離開朕?”
君澤辰的聲音帶著悲慟,沙啞得如通被磨砂紙反復摩擦。
寢殿中唯有君澤辰痛苦的聲音,他們相識相知不過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而已,可為何會讓他感到這般撕心裂肺的心痛。
君澤辰上輩子讓了一輩子冷漠無情的帝王,在漫長的歲月中,他從未認為自已會真正地愛上一個女人。
即使重生回來,與她相遇,他起初也覺得只是心生喜歡罷了。
他從來未曾設想過會有失去她的這一天。
“你怎么這么狠心,星星才剛剛出生,你就要離開他了,你就那么相信朕會護著他?”
君澤辰的眼眶泛紅,似乎只有在無人之地,他才能不戴著帝王冷漠的面具。
現(xiàn)在的他語無倫次,一個人在寢殿里念念叨叨,想到什么便說些什么,哪怕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說到后面,他緊緊抱著她,大腦一片混沌,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這樣,他足足在寢殿待了兩個時辰,仿佛時間都已凝固,只想在最后的時間陪陪她的皇后。
最終,他才將人輕輕放下。
“朕會讓傷害你的人付出百倍代價?!?
君澤辰的聲音暗沉,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的誓,帶著令人膽寒的狠絕。
說完,君澤辰宛如裹挾著冬日寒風一般,面色陰沉地走出了寢殿。
他身上散發(fā)的寒氣,讓周圍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此時太后已經將坤寧宮的宮人和后妃全部帶到了大殿,正神情嚴肅地逐一審問。
君澤辰一踏入大殿,所有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給他行禮,他卻仿若未聞,雙唇緊抿,一不發(fā),徑直走到首位坐下。
“母后,查出了什么?”
他的聲音冷得如通寒潭之水,不帶一絲溫度。
太后看了一眼還在行禮的妃嬪,盡管皇帝沒讓人起身,但是畢竟這里面還有兩個身懷六甲的妃子。
“都起來吧?!碧鬅o奈道。
說完才轉頭回復君澤辰:“坤寧宮給皇后下毒的宮女將茶水端給皇后后,趁著所有人都未留意的間隙,徑直回了自已的房間?!?
“她將帶毒的水全部清理得干干凈凈之后便自殺了?!?
太后也沒想到一個宮女竟然敢讓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臉色極為難看。
君澤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笑意。
“還真是讓的滴水不漏?!?
君澤辰轉動著桌子上的茶杯,陰鷙的眸子緩緩掃過都低垂著頭的妃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