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了,溯再度被綁上十字架。
前一晚他整夜沒睡,藥物讓他的精神高度的亢奮迷亂,他整晚都像掉進了幻境里,分不清真實虛假。甄愛一直陪著他,他沉迷卻又擔憂,不停催她離開??伤Y嚨毓恐难?就是不肯走。
他前所未有地著急,怕她被抓起來。直到驟然驚醒,才發(fā)覺一切都是假的,甄愛并不在身邊。
溯渾身是汗,卻驀然心安。
此刻,他綁在十字架上,俊臉寂靜又平淡。
不知為何,上次匆匆一別,聽她提起愛爾蘭的閏年傳說后,這段時間他總想起今年的2月29日,她抱著大信封,帶著冬日雪地的寒意進來,安靜又略微緊張地從鋼琴后探出頭,烏黑的眼睛十分干凈,拘謹卻淡漠,小聲說:“你好,我找溯先生?!?
想起她那時的樣子,雖然此刻他身體難受得不行,卻不禁微微笑了。
一旁守著的席拉和安珀看得奇怪。
安珀推席拉:“他又出現(xiàn)幻覺了?”
席拉不答,只覺他虛弱側臉上的微笑溫柔得足以打動人心。
安珀低聲問:“你在他水里放東西了沒?”
席拉得意地彎了一下唇角,溯的身體脫水嚴重,必然需要補充水分。
安珀提醒:“b先生過會兒才來,你抓緊時間?!迸R走前,還不忘陰恨恨地瞪溯一眼。
席拉見安珀把人都帶出去了,緩緩走去溯身邊。
她原本就性.感妖.嬈,化過妝后嘴唇殷紅,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只穿了件吊帶短衫和小裙。雙腿修長,胸前的乳白色呼之欲出。
她抱著胸,似有若無地托著胸脯,走到他的目光下站定,噓寒問暖:“邏輯學家先生,你很難受吧?”
他沒有回應,淡漠地別過頭去。
即使被折磨了那么久,他也始終清淡寡。
但其實,溯也察覺到了身體里的異樣。和平時被注射的藥物不一樣,這次,體內奇癢難忍,沒了忽冷忽熱的煎熬,只剩了似乎要燒成灰燼的灼熱。
除了熱,便只剩下熱。
席拉瞧見了他緊緊咬著的牙關,白皙的下頜繃出一道硬朗的弧線,滿是男性隱忍的氣息,她不免心猿意馬,嫵媚地湊過去,問:“需不需要我陪你聊天?或許你會好受一些。”
即使她語氣里透出了善意的關懷,還是沒有回應。
席拉也不介意,反覺他一聲不吭,死死忍著的樣子很可愛,輕輕笑起來:“邏輯學家先生,你要是難受就說啊,我可以給你幫忙哦!”
溯不看她,也不說話。忍著體內不受控制的焦灼,忍得額頭上的青筋都突了起來。
席拉愈發(fā)覺得他正經(jīng)得惹人愛,嘻嘻哈哈:“表面這么正經(jīng),下面應該沒那么乖吧?!闭f著,水蛇一樣的手便要探過去拉他褲子的腰際。
不等靠近,溯冷著臉,一腳把她的手踢開,卻因為她是女人,并未用力,只是用鞋底把她的手攔開了。
席拉愣了一秒,陡然不快,臉上又紅又白。她也算是很有姿色的女人,nǎ里受到過這種待遇,都吃了藥還強撐著正經(jīng),這個男人是想死吧!
她眼色變了變,冷冷道:“你那么能忍嗎?就給我忍著吧,我看你能堅持多久?!蹦┝?,又幽幽一笑,“不過,我很喜歡你,所以,你要是受不住了,我還是愿意幫你的?!?
說罷,她拉了把椅子,泰然地坐著看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他碎發(fā)汗?jié)瘢狸P幾乎咬斷,全身的肌肉都繃起來了,卻至始至終一聲不吭。
席拉看著手表,不可置信。
她知道那種情藥有多強,非是不信了溯會堅持下去不求她。
又是很久過去了,席拉等著等著,反而心煩意亂起來,再一看他卻沒動靜了。
席拉不解,走過去一看,頓時驚得手腳冰涼。溯垂著頭,嘴唇生生咬爛了,唇角下頜上鮮血淋漓,還在不斷往外涌,只怕是忍著情藥的藥力,咬斷了牙齒或舌頭。
席拉大驚,飛速沖出去找醫(yī)生。
安珀進來看到,也覺得不可置信,好在醫(yī)生檢查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傷到了半邊舌頭。
溯很快清醒過來,雖然配合醫(yī)生,但也依舊不不語。
席拉看著他那固執(zhí)的樣子,不知是替甄愛感動還是替自己怨恨,狠狠看著他,陰陽怪氣地哼:“你還真是忠貞啊。也是,您是正派人士,我們們是反派邪惡的下賤小人,配不上你。”
安珀不無蔑視:“是你,不是我們們?!?
“你!”席拉恨不得抽她。
卻聽溯嗓音黯啞,道:“我有精神潔癖?!?
他沒有說“我有潔癖”,即使是在這種時刻,他也沒有顯露鄙夷女人或看低她的姿態(tài),更沒有嫌她臟嫌她不配的意思。
說精神潔癖,意思就很簡單了。他已經(jīng)有過一個女人,所以此生都只會對她一人忠貞。不管別的女人好或是壞,他余生只會和她一人發(fā)生性關系。
席拉和安珀愣住,莫名從這短短一句話里聽出了尊重。到了這一刻,即使是敵對,他也習慣性地不諷刺和蔑視女人,不踐踏她的顏面。
看著這個紳士教養(yǎng)滲到了骨子里的男人,席拉已震撼得無話可說。
安珀卻更覺不甘,恨得剜心掏肺,甚至想把這個身心都屬于甄愛的男人徹底毀滅。
但不知何時,伯特出現(xiàn)在身后:“這個主意是誰想的?”
席拉心思混亂如麻,低下頭認錯:“對不起,是我?!?
伯特研判地看著她,可其實安珀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伯特冷冷笑道:“無聊。弱智。蠢貨的腦袋只知道低級?!?
席拉低著頭,安珀羞恥得臉上起火。
“全滾出去?!彼涑狻?
兩人立刻出門。
溯經(jīng)過一番天人交戰(zhàn),只覺前所未有的虛弱,聽見伯特的話,艱難抬頭看了他一眼。
伯特盯著他,淡笑:“我不想拉低littlec的身段?!奔热凰呛蚦睡過的男人,那其他的女人就不配。
溯不予回應。
他來了,他的酷刑又開始了。
冰冷的針管第九次扎進他的手臂。
身體很快被喚醒,冷熱交替,顫抖發(fā)自心底的深處,體內的奇癢密密麻麻像洪水猛獸一樣侵襲而來。視線漸漸模糊了,像是掉進了萬花筒。面前的影像虛化,重疊,交錯。他看見地板上的彩繪圣母圖變成了惡魔,猙獰的臉扭曲著旋轉著。
身體被固定在十字架上,卻止不住的抽搐痙攣,不出一會兒,全身上下都給汗水濕透,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潑了冷水。
“s.a.yan,懺悔吧!”
“我沒有任何需要懺悔的?!彼荽怪^,喉嚨里煙熏火燎,冷汗順著慘白的臉頰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