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售貨員臉色的表情裂開了一些,“瞧你身上穿的衣服,是男人的款式吧?嗤,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男人身上扒下來的,不知羞!就你這樣的女人,還想裝成知識分子,買什么外籍書?我看你學(xué)英文的目的不單純吧,是不是想說兩句鳥語,找機(jī)會傍老外啊?”
白胭這才低頭看了看衣服,反應(yīng)過來。
二十一世紀(jì)的服裝流行已經(jīng)改變了,女孩兒們大多喜歡寬松肥大的衣服。
所以白胭一開始還真沒在意身上的這件外套是不是男款。
穿了就穿了,這衣服厚實擋風(fēng),整合白胭心意,“什么年代了,還玩閉關(guān)鎖國那一套呢?學(xué)英文就剩傍老外一條出路啊?不能是師夷長技以制夷嗎?”
她口條清晰,反應(yīng)靈敏,最知道怎么毫不見血的懟回去:“穿男裝又怎么了?這是我對象怕我冷,硬要我穿上的,你沒對象,你不懂?!?
“問你書籍在哪兒你不懂,以貌取人最專業(yè)?!?
白胭撂下話,轉(zhuǎn)頭就想換一個售貨員,不料卻剛好看見手里握著雜志的孟鶴川。
她表情有一瞬間的尷尬,不知道方才自己的一頓胡亂語被他聽去了多少。
“我們?nèi)ザ强纯窗?,一樓好像沒有你要的書。”白胭迅速找了借口,將他拉上二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孟公子氣場強(qiáng)大,有他跟在身旁,再碰到的售貨員就客氣許多。
熱情地像他們推薦了英漢詞典,又朝著白胭指了英文書籍的書柜方向。
白胭繞過去,目光在一排排書架上梭巡,眼里有止不住的興奮。
白胭在二十一世紀(jì)有個愛好,就是愛收集外籍原版書籍。
可有些因為年代太久了,很多都已經(jīng)絕版了。
沒想到在這八十年代還有機(jī)會能夠看到。
只是她現(xiàn)在囊中羞澀,枕頭底下藏著的兩百塊錢還是在火車上從孟鶴川口袋里a來的。
錢得用在刀刃上。
白胭欣喜地?fù)崦鴷苌系臅?,看見其中一本正是自己曾?jīng)最想要的一本中世紀(jì)的散文詩集,還是沒忍住,伸手想從書架上拿下來看。
指尖剛觸到書皮,眼前書本的位置倏地一空。
有人從貨架的另一邊把書抽走了。
白胭從空隙中朝對面看,對上的正是譚賀桉略略吃驚的眼。
“白胭同志?!弊T賀桉拿著書,從書架走了出來,“這么巧,你也一個人出來逛書店?”
白胭剛要解釋,身后傳來腳步,去交錢拿書的孟鶴川走了回來。
他看見譚賀桉的時候表示沒什么明顯的變化,淡淡地打了招呼,“譚總工?!?
譚賀桉反應(yīng)過來,“孟總工與白胭同志是一起來的?”
他們握了手又分開,明明客客氣氣,看似都在微笑,白胭卻覺得涼颼颼的。
“英漢詞典?孟總工也要開始學(xué)習(xí)英文了?”
譚賀桉瞥見孟鶴川手里的書籍,“孟總工果然好學(xué)上進(jìn),一邊要忙于飛機(jī)的研發(fā),一邊還能抽時間學(xué)習(xí),我要向你學(xué)習(xí)。”
“不敢當(dāng)。”看著譚賀走近白胭,孟鶴川不動聲色站了過去,高大的身軀直接擋住了白胭的半個身子。
“譚總工手里有新國的技術(shù)圖紙卻不愿共享,我再不努力,航天大隊恐怕日后連首航的尾巴都摸不著了。”
“不管是民營還是國有,都能使飛機(jī)制造的技術(shù)進(jìn)步,性質(zhì)是一樣的?!?
孟鶴川以玩笑的口吻說出實話,“一樣嗎?首航是首批合資企業(yè),日后技術(shù)要是研究出來了,按照你們公司的條款,能不能向社會公開,一切都未可知啊?!?
譚賀桉淺淺一笑,岔開話題:“孟總工,周末不談公事。對了,白胭同志方才也是想拿這本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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