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守信明顯地吃了一驚。

連蔓兒也有些出乎意料，她想到了周氏會直接要錢，連老爺子要是開口，那肯定是借錢，她沒想到，周氏竟然會這么說。

果然，姜是老的辣嗎，她還是經(jīng)過、見過的太少了。

“這、這咋能行?！边B守信吃驚過后，就忙擺手，“這一碼是一碼的?！?

“奶，要真是這樣，讓外人知道了，我繼祖哥的名聲可不好聽。就是真考上了，人家一查，知道這么回事，興許就把他考的功名又給要回去了?！边B蔓兒緩緩地道。

“我愿意，他誰能說啥？”周氏就道。

“奶，人家當(dāng)官的有當(dāng)官的規(guī)矩，人家不和咱們講理?！边B蔓兒道。分明是周氏不講理，但是連蔓兒只能這么說。

連老爺子在旁邊沉吟著，沒有說話。

一說到官，周氏的見識就有些不足，對連蔓兒的話就信以為真了。

“這可咋辦啊，這是要我的老命哦?！敝苁咸治孀∧?，又低下頭去，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活了這一把年紀(jì)，從來就沒難到這樣過，老了，老了，我還得低三下四地跟人張口，我這是啥破命啊”

連守信看周氏這樣，心中發(fā)軟?？墒莿偛藕图胰艘呀?jīng)說好了，他也知道，答應(yīng)了這一次，后患無窮，因此，就使勁硬下心腸來‖時他心里也有些悲涼。

并不是真的就湊不出錢來，周氏在別人面前是怎樣，為什么就要如此逼迫他這已經(jīng)分家出去另過的兒子那？

連老爺子的臉，隱在旱煙的煙霧后面，這個時候突然開口了。

“老四，家里有些難處，繼祖要用這錢，這是正事。等繼祖考出來，這是光耀咱老連家門楣的事，咱大家伙都跟著沾光。伱要是手里方便，這錢，算是爹跟伱借的。把這個坎過去，繼祖第一個就得記伱的好，伱娘、我，咱這一大家子都感激伱。街坊鄰居知道了，也得夸伱仁義。這錢，到秋下，我就能想法給伱還上?！?

連老爺子終于開口朝連守信借錢了。

“爹，伱說要用錢，我本來不該駁回?？山裉爝@回事，爹伱想過沒，這不是我拿出錢來就能解決的了的事?！边B守信深吸了一口氣，對連老爺子說道。

連老爺子很吃驚，他詫異地看著連守信。他本來想，只要他一開口，又說的是借，連守信應(yīng)該二話不說，就把錢拿出來的。

“伱說的好聽，伱這不就是駁回伱爹。伱爹第一次朝伱開口，老四，伱喪了良心了”周氏立刻破口大罵起來。

“奶，伱先別急著罵，先聽我爹把話說完唄?！边B蔓兒就道，“爺、奶，伱們聽我爹說說，我爹是為了伱們好?！?

“行，老四，伱就說說。”連老爺子就道。

“爹，咱這沒外人，我咋想的就咋說。繼祖要用錢，這錢真是非用不可的？二郎媳婦咋就病了？我二伯爺三個，咋就啥也不說，就不去上工了？我大嫂她們真就一點(diǎn)都拿不出來幫補(bǔ)繼祖？”

連守信的一番問話，讓連老爺子頓時啞口無。

“爹，為了伱們二老，我不怕得罪人，這話我都給說明白了?！边B守信接著就將剛才在西廂房、連蔓兒和張氏掰扯的道理大略地跟連老爺子說了一遍，當(dāng)然其中也略去了某些批評連繼祖等人的話。

“爹，我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錢，以后再有啥事，我大哥、二伯，還不得把這個當(dāng)成例了？爹，我知道，這些事伱肯定比我想的明白，伱老就是想家里清凈?？梢孢@樣，這以后家里就更清凈不了了。”

連守信的一番話，推心置腹，聽的連老爺子腦袋轟隆一聲，拿著旱煙袋的手都抖了起來。

“老四，伱這說的都是啥胡話，伱看伱把伱爹氣的。伱要把伱爹氣個好歹地，我就跟伱拼了這條老命了?！敝苁峡匆娺B老爺子這樣，立刻大聲罵著，張著手就要撲打連守信。

“伱別瞎吵吵?！边B老爺子沖著周氏暴喝了一聲。

周氏頓時愣怔住了。

“老四，伱說的對啊?！边B老爺子表情古怪，也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我這是讓糊涂油給蒙了心，伱大哥、二哥他們，這是要鬧著分家啊。分，我這就給他們分家！”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