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啊,你忘本啊,咱娘白養(yǎng)活你了”連蘭兒就道。
“這都哪跟哪啊?!边B守信道。他自然是無法了解此刻連蘭兒心中是怎么想的,只覺得連蘭兒這話說的驢唇不對馬嘴。
“老四,你別不識抬舉,這是咱爹定下的事。我都上趕著來了,你這么待我,咱爹和咱娘知道了,得咋心涼你想過沒。你這是想跟我斷道了吧!還是你想不認(rèn)咱爹和咱娘了?”連蘭兒語帶威脅。
所謂的斷道,是三十里營子這邊的土語,意思等同于斷絕來往。
待連蘭兒不好。跟連蘭兒斷道,連老爺子那里先不說,周氏那里會怎樣。周氏肯定不會饒了連守信,怕了吧。怕了吧。
連蘭兒知道,連守信怕周氏,而且不忍心讓連老爺子和周氏心涼、傷心。
連蔓兒在外屋撫額。竟然能把嫁金鎖給五郎的事,跟認(rèn)不認(rèn)連老爺子和周氏畫上等號。這真是太彪悍,也太可笑了。
可就是這樣的邏輯,將連守信牢牢地控制了這么多年。
那么今天,連守信能掙脫這荒謬的枷鎖嗎?
“大姐,你這話哪也不挨著哪吧。我和爹娘咋樣,真輪不著你說。你去當(dāng)羅家的家。我這連家,不是你當(dāng)家。這時候不早了,大姐,我不留你了?!边B守信開口送客。
前些天,張氏和孩子們已經(jīng)說了。要跟連蘭兒斷絕來往。現(xiàn)在連蘭兒竟然也拿斷絕來往這事威脅他。
本來想的今天能談成一件好事,沒想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連蘭兒心里接受不了,而連守信的態(tài)度讓她徹底明白了。
連守信不再是面團(tuán)了,他不受控制了。
想跟五郎做親,沒門。
連守信家不歡迎她。她從一進(jìn)門,張氏就帶著孩子們走了,一口水也沒給她倒,更別說預(yù)備飯讓她吃。
連守信跟張氏是一股繩了。
“我沒你這個兄弟?!边B蘭兒嗚咽著,往外就走。
“爹。剛才咋聽我大姑說,要跟咱斷道?為啥呀?!边B蔓兒也沒躲,故意走上前去,問道。
連蘭兒奪門而出,連守信在后面長出了一口氣,又嘆了一口氣。
“爹?!边B蔓兒就走過去,拉住連守信,笑的一張小臉都發(fā)了光?!皠偛盼以谕膺叾悸犚娏耍阏f的話太有勁兒了。走,咱回家去吃飯,讓我娘給你做紅燒肉吃?!?
“有紅燒肉吃?”五郎和小七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
“剛才那馬車?yán)锸钦l啊?”五郎就問了一句。他們從官道上過來,正好看見連蘭兒的馬車跑過去。當(dāng)然,馬車簾子撂著,他們并不知道里面的人是連蘭兒,只是判斷這車是剛從鋪子前離開的。
“是大姑?!边B蔓兒就道。
幾口人就往家里走,一路上,連蔓兒就跟五郎和小七學(xué)說連守信剛才和連蘭兒的對話。
回到家里,連蔓兒忍不住又將話跟張氏幾個學(xué)說了一遍。
大家伙又是氣憤,又是高興。
氣憤的是連蘭兒形同逼婚,高興的是這次連守信沒有讓她們失望,將連蘭兒打了回去。
“她這回去,肯定得捎信給他爺他奶告狀,還不知道咋說那?!睆埵暇偷馈?
“咱那封信不是還沒送出去嗎,再添上幾筆,就把今天的事說說。還說我爹不答應(yīng)婚事,就是不認(rèn)我爺和我奶。依照著這么說,那銀鎖可特金貴了,都跟我爺我奶平齊了,咱家沒那么大的祖宗板,供奉不起她這個神。”連蔓兒道。
眾人本來生氣,被連蔓兒這么一說,又都笑了。
“哥,你在信里就說,咱不答應(yīng)婚事,大姑就要跟咱斷道。讓咱爺評評這個理?!边B蔓兒又道。
“咱是有理,可你爺你奶那邊咋想,咱哪知道。你奶肯定是怪咱?!睆埵嫌幸恍n慮地道。
“娘,這有啥可擔(dān)心的。她又不是咱的天。咱占著理,走哪都不怕。咱解釋解釋,是咱的孝道。她不聽,這以前咱也沒少經(jīng)歷過。看看咱,現(xiàn)在過的比誰差了,誰說咱不好了?”連蔓兒就道。
“是,是這個理?!睆埵项D時釋然。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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