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老馬別的本事沒有,能混到現(xiàn)在,靠的就是這雙看人的眼睛,你們不會干那些事情的,對了,莊老弟,你那幅畫,應該值不少錢吧?”
馬胖子的話題沒有再糾纏在藏獒的身上,話鋒一轉(zhuǎn),居然提到那幅唐伯虎的《李端端圖》,頓時讓莊睿大吃一驚,他自問從開始上臺看畫,到被擠兌后買下這個過程。沒有露出什么破綻呀。
“馬老板你真會開玩笑,那畫本來我就是想看看,被那謝老頭擠兌了一下,也就買回去掛著玩玩,這么多專家都覺得是個贗品,要是真的,哪里輪得到我來買啊,要不,你再給掌掌眼?”
莊睿一邊說著話,一邊把放在釣竿皮套的畫軸取了出來,就準備遞給馬胖子,他心里也在泛著嘀咕,難得這胖子真是高人不露相?
“別,別給我,唐伯虎是誰,我還搞不清楚呢,我哪知道他畫過什么玩意,不過,幾位老弟,你們剛才,是不是覺得我就一冤大頭,過去被宰的?。俊?
馬胖子見莊睿把畫取了出來,連忙搖擺著那胡蘿卜一般的蒲扇手。示意莊睿把畫收回去,估計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上不得臺面。
“我說馬老板,看你那剛才的表現(xiàn),倒真像是個冤大頭啊?!?
劉川性子直,向來都是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說什么,馬胖子的身家他們雖然有點了解,劉川也沒往心里去,他和莊睿就有這點好處,見了誰都不會感覺自己矮三分。
“呵呵,我告訴你們。我山西的住處,有個收藏室,里面的藏品,十有八九都是真的,而且大多還都是我自己掏回來的,嗨,你們小哥倆還別不相信,以后有機會去我那做客,你們就知道了?!?
“馬老板,就像今天這個搖錢樹,你應該知道,七十萬的價格有些高了吧,可是你把價喊的那么高,不就讓人感覺你是冤大頭嗎?”
莊睿也有些不解,就算你有錢,能拿錢砸人,但是你也不能保證別人不給你下套,拿出來的東西都是真的啊。
馬胖子沒有回答莊睿的話,反而向他問道:“莊兄弟,我問你,當時那棵搖錢樹,幾人出價到了六十萬,你說這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當然是真的了?!鼻f睿脫口而出,然后感覺有些不妥,又解釋道:“我雖然不懂,也沒上去看,不過那謝老頭和李老板應該是行家,要不然也不會把價格抬到六十萬了。”
“莊兄弟,你說的對啊,咱是不懂,但自然有懂行的幫我看啊,我需要做的,就是觀察這個黑市拍賣,是否是一個局,一個針對我設計的局,只要看出來這點,我就進退自如了。你們看的是物件,我看的是人,別人鑒定好的物件,我出多點錢不就完事了,七十萬只比六十萬多出十萬塊錢,我就當是鑒定費了嘛?!?
馬胖子的話,讓車內(nèi)的三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廝精明至此,滿帳篷里的人都以為他是冤大頭,卻沒有想到,這胖子居然把參加這次拍賣的人,全部都糊弄進去了,看來以后還真是不能以貌取人。
幾人細想一下就明白了,這棵漢代青銅搖錢樹,如果放到正規(guī)拍賣場里,成交價格肯定是在百萬以上,這胖子花了七十萬,看似吃虧了,其實是賺了一筆,他開出的價格僅僅高出十萬,正好要比謝老頭他們的心理價位,高出那么一點,而且擺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使得眾人沒有底氣與他競爭,如果他開始就跟著喊價,恐怕七十萬還拿不下那棵搖錢樹了。
“老馬我混到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著算計我呢,這做人啊,還是糊涂一點好?!?
馬胖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居然發(fā)起感慨來了。
“那馬老板怎么會對我們幾個人說這些呢,難道不怕我們把這事情傳出去?”
莊睿看著馬胖子那張笑的人畜無害的臉,不由有些疑惑的問道,他們之間在開始的時候,關系并不融洽,難道是這胖子沾了便宜,來顯擺的?
“嘿嘿,這個嘛,不瞞你們幾個說,我這人吧,就喜歡琢磨人,能把各色人等給琢磨透了,那在這個世界上混,絕對是無往而不利,要是遇到什么琢磨不出來的事情,那我就會好幾天吃不香睡不著的。
今天莊老弟的表現(xiàn),讓我有點吃不透,來找小哥幾個,我就是想問一句莊老弟,最后那件唐三彩,恐怕是個贗品吧?我看老弟對古玩這行里的門道,也不是很精通,不知道老弟是如何看出來的?”
要說馬胖子看出那幅唐伯虎的畫是真跡,莊睿只是微微感到有些驚訝,會以為是自己和劉川說話的時候不小心,被他聽到了,但是這胖子居然能看出自己知道那件三彩馬是個贗品,莊睿的心里就翻起了滔天巨*,因為到現(xiàn)在為止,就連周瑞和劉川,都以為那三彩馬是真品無疑呢,由此看來,這胖子能聚到億萬身家,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主。
“開什么玩笑,那三彩馬會是假的?木頭你看出來了?”
莊睿還沒有答話,劉川先跳起來了。
“我說劉川兄弟,你也不厚道,在拍賣那會,出刺激謝老頭,和兄弟我翻臉,也是故意的吧?你是生意人,不會不懂和氣生財?shù)牡览?,裝那一副紈绔模樣,還是騙不到老哥的?!?
聽到劉川的話后,馬胖子立馬話題一轉(zhuǎn),又扯到了劉川的身上,劉川聞也不吱聲了,他今天的行為,本來就是有些做作成分在里面的。
“馬老板,你這話就是抬舉我了,不瞞你說,我今天來這里,抱的心思和你差不多,對于古玩這方面的知識,我的水平也不比你高,來參加這拍賣,一來是漲漲見識,二來就是想出手撿個漏,至于那三彩馬,我倒是認為是真的,不過我錢帶的不多,只有三十萬,你那搖錢樹我搶不過,但是最后這個三彩馬,我倒是想博一下,沒想到咱底氣不足,別人不買賬,?!?
莊睿一臉正色的回答道,這理由編的很順溜,連他自己幾乎都相信了。
第九十五章獒園的構想
馬胖子有些狐疑的打量了莊睿半天。直到看的莊睿有些發(fā)毛了,才開口說道:“我做生意二十多年,從給人跑腿打雜,到承包小煤窯,發(fā)展到了今天,在別人眼里,也算是個成功人士吧,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物,不過對于小莊你,我還真是有點看不透,你這話是真是假就不論了,不過老馬交了你們這幾位朋友,以后到山西,有事盡管來找我?!?
聽到馬胖子不在提這事了,莊睿心里松了一口氣,這人也忒可怕了點,扮豬吃老虎不說,簡直能把人的心理揣摩的一清二楚,和他在一起呆久了,恐怕心里藏在什么秘密,都會被這胖子套出去。
車到拉薩。先將馬胖子送到了他下榻的酒店,不過也不知道馬胖子懷的是什么心思,非要請三人吃飯,吃飯的時候又要了幾個人的聯(lián)系方式,一頓飯下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莊睿和劉川周瑞商量了一下,決定再住一夜,第二天開車返回。
由于秦萱冰和柏夢安等人都坐飛機離開了,他們?nèi)齻€人干脆重新開了一個套間,住到了一起,這會伺候完那兩只小祖宗,劉川對正在看電視的周瑞說道:“周哥,你在四川干的怎么樣?舒心不?有沒有興趣和小弟去彭城發(fā)展?我那里還真缺個外跑的,以前都是我自己往外跑,照顧不到店里,你要是來了,兄弟我就輕松多了?!?
這段時間大家也都混熟了,劉川知道周瑞是陜西人,由于老家是在農(nóng)村,家里只有些地,一年下來也收入不了多少錢,所以從部隊出來之后,周瑞就一直在四川等地打工,保安跑堂業(yè)務員之類的工作,什么都做過,現(xiàn)在跟了個老板。對他還算不錯,至少能將這百十萬的車交給他,也算是一種信任了。
“請我?我可是除了開車,別的什么都不會啊”
周瑞有些不解,他自個兒比誰都了解自己,除了在部隊練出的一身好身手,為人處世就有點顯得不夠機靈了,以前做業(yè)務的時候,別人一個月拿三四千,他只能拿個三百多塊錢的保底工資,自知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他不明白劉川看中了他身上哪點。
要說周瑞對現(xiàn)在的工作,也稍稍有些不滿,原因就是工資有點偏低,他現(xiàn)在又做司機又兼老板保鏢的,每個月才不到2000塊錢的工資,雖然比一般在工廠里的工人收入多點,但是周瑞家里人多,三個弟弟妹妹還都在上學,開銷也大,尤其在上大學的弟弟。每個月的生活費都要好幾百,這還不算一年一萬多的學費。
是以周瑞這幾年也一直在尋找機會,想出來自己做點什么,可是在部隊學的那些東西,到了地方上完全用不上,而且他十六歲就當兵,到二十七歲退伍,在部隊呆的時間比較長,心思比較單純,也不適應一些公司里勾心斗角的爭斗,想自己做生意,卻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該干什么。
“周哥,咱們哥幾個這一路處的不錯,你的性格呢,我們也能看出來一點,雖然話不多,但是人實在,大川這是真心實意的想請你過去,只要你去了,他那個寵物店,你占二成的干股,每年拿分紅,應該不會低于10萬rmb的”
莊睿在一旁幫襯道,他和劉川早就商量好了,看似二成的股份不少,但是劉川現(xiàn)在每年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天南地北的到處找貨源上了,這些年下來。和不少老客戶都有了相對比較穩(wěn)定的關系,以后就可以讓周瑞全國各地去跑這些老客戶,劉川呆在彭城開發(fā)市場,生意肯定要比現(xiàn)在好上幾倍。
更為重要的一點就是,在劉川結識到了仁青措姆這個草原朋友之后,劉川心里產(chǎn)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在彭城辦一個獒園,慢慢的將寵物店的重心,發(fā)展成為做藏獒生意。
獒園的先期投資雖然大了點,但是這生意的利潤,就要遠遠的大過普通寵物的買賣了,并且到時候可以與仁青措姆合作,嚴格控制藏獒**的血統(tǒng),以大草原上的資源,完全可以辦成一個具有相當影響力的獒園。
而是否能將周瑞拉來一起干,也是獒園是否能辦起來,很關鍵的一點,因為仁青措姆目前還過著游牧的生活,這也導致劉川和他的溝通,并不會很順暢,這樣就需要一個對于西藏極其了解,會說藏語,性格穩(wěn)重。并且能和藏民們打成一片的人,而這個人選,除了周瑞之外,劉川和莊睿實在是想不到還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
當然,這些事情,劉川現(xiàn)在并沒有說出來,這時候說有點為之過早,周瑞都沒有答應辭去四川的工作,和他一起干呢。
聽到莊睿的話后,周瑞真的有些動心了,要知道。他大弟弟在上大學,還有個小弟在上高中,并且學習成績很不錯,估計考上大學也是十拿九穩(wěn)的,另外一個妹妹正在讀初中,而且學習成績也很好。
只是家里靠著那幾畝薄地,實在難以貢起三個人讀書,周瑞的妹妹在去年的時候輟學了,待在家里幫父母干農(nóng)活,后來還是他回家知道以后,硬逼著妹妹又回到了學校。
錢,對于馬胖子那樣的人而,可能只是一個符號,一串銀行數(shù)字而已,但是對于周瑞來說,那卻是極為重要的,他要是有一個月不寄錢回家,恐怕小妹就無法上學了,并且家里的房子早就破舊不堪了,也沒有錢修補,是以莊睿說的這些話,尤其是那十萬塊錢幾個字眼,對周瑞的心理,產(chǎn)生了強烈的沖擊。
“大川,莊睿,讓我考慮一下吧。”
周瑞沒有當場答應下來,他是一個做事比較沉穩(wěn)的人,現(xiàn)在他擔心的是,劉川的話是否可信,萬一這邊的工作辭掉了,而去到彭城,又沒有劉川所說的那么好,那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已經(jīng)是年近三十了,周瑞還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談過女朋友,家里雖然給介紹了幾個,但是女方一看到他們家里面的情形,全部都退縮了。搞的父母兄弟都覺得是家里拖累了他,每次回家的時候,他都能感受到來自父母身上的愧疚,看著年齡剛過五十歲,但卻是因為沉重的生活壓力,導致頭發(fā)已然花白的父母,周瑞心里也是極不好受的。
在叢林爛泥中都可以安睡的周瑞,今天躺在酒店套間內(nèi)的豪華席夢思上,卻是第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幾人就把酒店房間退了,開車返回四川,只是周瑞的精神明顯的不是很好,前面的這一段路也就由莊睿先開。
返程的路上,在劉川的要求下,他們特意又去到仁青措姆所在的“冬窩子”,劉川這是在為以后的合作鋪路,帶去了許多草原牧民們需要的禮物,自然是大受歡迎,載歌載舞了一天之后,哥三個全醉倒了,在帳篷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才告別了熱情的仁青措姆一家,返回四川。
劉川此行可謂是收獲巨大,藏民雖然不殺狗,不吃狗肉,相互之間如果需要藏獒的話,也不會進行買賣,大多都是用物品來交換、
不過經(jīng)過劉川那張三寸不爛之舌的鼓動,再加上仁青措姆對外界也有些了解,并且他的父母已經(jīng)不在牧區(qū)生活了,都在那曲市里面,以后他們也是早晚要告別草原生活的,現(xiàn)在做些事情為以后鋪路,仁青措姆也并不反對。
兩人最后達成了一些合作意向,由劉川組建獒園,然后仁青措姆提供**的成年藏獒,成年藏獒的所有權歸仁青措姆,以后出生的幼獒賣出去,所得的利益由大家按照股份的多少來分成。
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很明確的談到股份的分配,但是最起碼一點,就是那頭金毛獒王的后宮生活,在今后就會悲慘的結束了,因為要控制藏獒的純正與血統(tǒng)。
“媽的,這才是生活啊,我說木頭,給我留一點,別都吃完了”
從霧氣騰騰的池子里出來,莊睿、劉川和周瑞三人身上都被池水燙的通紅,幾人赤條條的躺在澡堂子的通鋪上,喝著熱茶,嘴里吃著清脆的蘿卜,這一路的風塵,被洗刷的干干凈凈。
他們是在上午趕回到的成都,中午吃了點飯休息了一下,劉川就吵鬧著要來泡澡,周瑞也和他的老板請示過了,晚上在成都住一夜,明天早上再開車趕往重慶,是以他也隨著二人來到了澡堂子,只是陜西的澡堂子,現(xiàn)在還是有很多,他沒有二人那么多感觸而已。
“周哥,明天咱們哥幾個就要各奔東西了,兄弟我這次西藏之行,能順利尋找到藏獒,多虧了你的幫忙,等會回酒店,我準備了點禮物給你,你可不要拒絕啊?!?
劉川和莊睿這幾天都沒有再提起讓周瑞入伙的事情,他們知道周瑞是個極有主見的人,既然答應他們會考慮了,在臨走之時,一定會給他們一個答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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