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遠搖開車窗,對著剛剛走到田坎上的秦風喊道:“風哥,兩大扇豬肉,還買了一只羊,拉了二十斤酒,夠了吧?”
“叫我什么?”秦風聽到李天遠的話后,臉色卻是拉了下來。
“哎,這一沒外人就忘了?!?
李天遠撓了撓頭,說道:“何教授,當然是叫您何教授了,風哥您放心,回頭我當啞巴,一句話都不說。”
李天遠雖然練武的天賦極佳,但為人處世的反應(yīng)卻是遠不如冷雄飛,有好幾次在稱呼秦風的時候都差點說漏了嘴,后來被秦風嚴令在人前不許開口了。
“多長點腦筋,走吧,飛子,上車。”
秦風招呼了冷雄飛一聲,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說道:“今兒晚上你們倆一口酒都不許喝,遠子你裝拉肚子,飛子你去照顧他”
“明白了,風哥!”看到秦風面色嚴肅,冷雄飛和李天遠齊齊答應(yīng)了一聲。
城里來的何教授要請客,這在平莊可是件大事,而且兩扇白晃晃的豬肉擺在村頭,還有那一只剛剝了皮的羊,無不讓眾人花了眼。
雖然進入到九十年代末期了,但平莊的生活,還是比較艱苦的,一年的人均收入不過就是千兒八百塊錢。
村里各戶平時家里養(yǎng)的豬羊雞鴨,只有在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才舍得宰殺,而且一大部分還都要送到集市上去賣,家里最多只留個幾斤肉解解饞。
就算大炮這些老獵手們,平時進山打了狍子或者野豬什么的,也大多都賣給山外的飯店了,那肚子里也是缺油水。
眼下秦風請客的舉動,頓時讓整個小山村都轟動了,唐村長帶著大炮一些在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都迎了出來。
“何教授,你看這事整的,怎么能讓你掏錢呢?”唐村長離著好遠就沖秦風嚷嚷了起來。
楊所長介紹來的城里人。第一天沒招待好不說。竟然還要別人花錢請客,這讓好面子的唐村長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
“唐村長,我明兒就要回去了,說不定過幾個月就會帶學(xué)生來”
秦風一臉誠懇的說道:“到時候帶的人多,估計還要麻煩鄉(xiāng)親們,這點東西不算什么,大家今天吃好喝好。算是何某先謝謝大家了”
“那也不能讓你一個人破費啊?!?
唐村長想了一下,說道:“大炮你家里還有半只狍子準備賣的吧?拿出來吧,晚上燒了吃,我那里還有一壇二十年的老酒,咱們晚上也給喝了”
唐村長當過兵,退伍之后在這小村子里當了差不多快三十年的村子。說話絕對是一九鼎,當下把各家存的那點好東西都給點了出來。
農(nóng)村平時嫁娶婚喪之類的事情,都是自家村子操辦的,別看留下的都是些老頭老太太,這做起飯來卻是麻利的很。
唐村長一聲吩咐,村頭頓時支起了幾口大鍋,先是將肥肉熬出油來,然后從菜地里摘了些蔬菜。配著炒了起來。
夏天天色黑的晚。到了七點多鐘的時候,整個村子幾十戶人家都坐在了村頭。不管是老爺們還是大媳婦,基本上人人面前都倒了碗酒。
作為今兒的主角,秦風自然是被眾人特別照顧的,從唐村長開始到大炮,村子里的老人輪流向秦風敬起了酒。
秦風也是碗到酒干,只是還沒走過一圈,秦風說話就開始大起了舌頭,再有幾碗酒弟啊杜,身體頓時滑到了桌子底下,引得一陣哄堂大笑。
在農(nóng)村,喝醉了就等于是招待好了,見到秦風喝醉后,唐村長等人也是放開酒量喝了起來,一直喝到了晚上的九十點鐘,一個個才醉醺醺的回到了家中。
------------------------
“都準備好沒有?”
當小山村恢復(fù)了寂靜之后,睡在唐村長家中的秦風翻身而起,他清楚的聽到了唐老頭那勻稱的鼾聲,這會就是天上打雷,怕是都驚不醒他了。
晚上看似秦風喝了不少酒,其實除了第一碗酒故意喝灑了一身之外,其余的全都是水。
這種手法對于能在瞬間切換出五十四張撲克牌的秦風來說,壓根就沒有一點兒難度,也不會被人看出任何的端倪。
“風哥,都準備好了”
李天遠拎著那齊人高的背包,臉上滿是興奮,對于他這種年齡的人來說,今兒發(fā)生的一切無疑都是很新奇的事情。
“風哥,要不要再等一會?”有過下墓經(jīng)驗的冷雄飛倒是很鎮(zhèn)定,他怕這會莊子里的人睡不沉,別出現(xiàn)什么意外。
“沒事,晚上他們喝了幾種酒,這會怕早就睡死了,走吧,路上動靜小點”
秦風搖了搖頭,他今兒也被這平莊的老爺們給嚇了一跳,李天遠買的那二十斤酒根本就不夠喝,最后他們連家里燒菜用的黃酒料酒都給拿出來,這才喝的大醉而歸。
隨著秦風的話聲,三人魚貫出了院子,借著天上星星點點的光亮,快速往村子外面走去,七八分鐘后,幾人來到了唐大爺家的玉米地中。
“遠子,你趴在田坎那望風,飛子,你把鼓風機準備好”
到了地頭,秦風將背包拿了過來,吩咐冷雄飛道:“回頭我打通盜洞之后,你用大衣蓋在鼓風機上面發(fā)動起來,不然聲音太響了”
這大墓雖然盜洞眾多,但到底是塵封千年,而且盜洞被填堵后,里面還會產(chǎn)生新的有害氣體,秦風還沒活夠,他可不想像初出茅廬的冷雄飛那樣,一頭就扎進墓里去。
聽到秦風的話后,冷雄飛說道:“風哥,你等會還要下墓,要不你休息會,我來挖這盜洞吧?”
這一次的盜墓之行,冷雄飛完全就是跟著混吃混喝了,就算到了地頭找主墓室,那也是秦風看出來的,冷雄飛這是想出把子力氣,心里也能舒服點。
“行。我看看你手藝。”秦風聞愣了一下。繼而笑著將那工兵鏟遞給了冷雄飛。
秦風從豫省順來的這工兵鏟是特制的,鏟柄非常的短,而鏟刃十分鋒利,完全借助雙臂的力量進行鏟土,和普通的鐵鍬有著很大的區(qū)別。
“這東西好使!”
冷雄飛蹲下身體試了一下,臉上頓時露出喜色,那被太陽曬的異常堅硬的土地。在這工兵鏟下就像是豆腐一般柔軟。
秦風四下看了一眼,用腳步測出了一個方位,對冷雄飛說道:“從這往下挖吧,記住,盜洞直徑開出一米,否則要是有大物件。我把拿不出來?!?
“放心吧,風哥!”冷雄飛往手心吐了口吐沫,按照秦風所指的地方鏟起土來。
看了一眼冷雄飛的動作,秦風搖了搖頭,徑直將鼓風機的柴油機部分打開,把一直帶在車上的一小桶柴油倒了進去。
“怎么著,飛子,挖不動了?”
忙活完鼓風機后。秦風看向了冷雄飛。不由啞然失笑,這才不過十來分鐘。冷雄飛的雙臂已然是像灌了鉛一般,動作變得緩慢無比。
“風哥,這這東西鋒利是挺鋒利的,可可就是胳膊借不上力啊?!?
冷雄飛喘了口大氣,看著挖出的還不到一米深的盜洞,臉上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羞愧的,從額頭一直紅到了脖子上,雙手還在不斷顫抖著,顯然是使發(fā)了力。
“成了,你歇歇吧?!?
秦風笑著接過了冷雄飛手中的鏟子,說道:“用這東西也是有竅門的,三鏟一撥,省事又省力。”
一邊說話,秦風的身體已經(jīng)下到了冷雄飛挖出的盜洞里,斜著鏟子就往泥土上鏟去,將鏟子的鋒刃盡數(shù)陷到土里后,秦風卻是不往外撥土,連著在其周圍又鏟出了兩鏟子。
這三鏟子呈三角形,當秦風松開鏟子后,一堆泥土自動脫落了下來,秦風只需要將其給鏟出地面就行了。
秦風開挖的本就是個盜洞,雖然被以前的盜墓賊給填上了,但泥土還是松的,只要找到竅門,挖起來并不是很費力氣。
沒過半個小時,秦風的身體就已經(jīng)完全消失在了地面之下,看著地面上不斷累積起來的泥土和下面兩米多的深坑,冷雄飛是目瞪口呆。
“通了”
兩個小時后,整個人已經(jīng)在地面四米之下的秦風,在探出工兵鏟時,耳邊傳來了“?!钡囊宦暎D時讓秦風臉上露出喜色。
輕輕撥開下面的泥土在身后培實,秦風眼前出現(xiàn)了一塊完整的青磚,為了怕之前的盜洞塌方,秦風在三米之后就改了方向,他現(xiàn)在挖掘的地方,應(yīng)該是主墓室的天井位置。
屏住了呼吸,秦風用鏟刃將那塊青磚給撬動了起來。
這是個雙層磚瓦結(jié)構(gòu)的典型唐朝墓葬,起出了四塊青磚后,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往外散發(fā)出了一股霉朽的臭味。
好在秦風早有準備,強撐著憋著那股氣拉動了纏在腰間的繩子,上面察覺到動靜的冷雄飛,馬上將秦風給拉了上去。
長長的吸了口氣,秦風對冷雄飛說道:“下面已經(jīng)打通了,氧氣罩給我,還有,把鼓風機發(f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