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李箐抹了把帕子就從后屋蹦出來,一臉好奇地坐到林伯旁邊,也不顧手上的粉塵往褲子上一抹就湊過來。
齊蘭忍不住斥了她一聲:“成天沒個正形,老爺們的活兒你也感興趣?”
她這么說,也是心疼李菁。
又要學(xué)裁縫,現(xiàn)在還要學(xué)捕獸夾?
這東西,可太危險了!
李箐咋咂嘴,一副雀躍得不行的樣子:“嫂子,你還別說,小時候我可淘得很,這種東西我就喜歡擺弄?!?
“再說了,我哥這么辛苦,咱家這幾個女人能不出點力?”
齊蘭被這一通振振有辭堵得說不出話,只能瞪了她一眼,轉(zhuǎn)頭隨手在灶旁抱了一堆雜物過來。“行吧,擺弄你的破夾子去,別把手弄破了就行?!?
林伯隨手抓過一個斷了鏈子的獸夾往地上一擺,“齁簡單,歸到你手里肯定修得完美。”
他揚揚下巴,把兩個獸夾分給姐妹二人,“先挑最容易開的修,難的不急。”
齊蘭把其中一個夾子翻過來,觸手一片朽銹,皺眉道:“這東西都斷成這樣還能修?沒準(zhǔn)再一用就把腿夾斷一半?!?
“嘿嘿,瞧你這話!”
林伯說罷,自己卻先笑了兩聲,又拍了拍獸夾的殘銹,“用的是鐵,這村里的鐵匠咋說也是合格牌呢,壞不到那份上,你盡管學(xué)著?!?
修補的活兒不難,可一時半會需要些耐心。
林伯三兩語交代了些技巧,便翹著二郎腿歇在旁邊,偶爾笑瞇瞇點評兩句,倒是樂得清閑。
奇就奇在,林子里這些東西用多了,禿了鐵,反而還有些“養(yǎng)出來的”細(xì)節(jié),就像這獸夾的齒縫,雜七雜八的東西卡得嚴(yán)實。
齊蘭撥弄的時候,才注意到夾子里有幾絲毛發(fā),她伸手拈起,細(xì)細(xì)端詳了一會兒,不禁皺起眉頭。
“林伯,這有點兒不對勁吧,這毛發(fā)顏色怎么是灰白的?”
林伯聽了打了個噤聲,眉毛一擰趕忙湊上前查看。
他接過那毛發(fā),隨便一捻,再用火光一打,臉上那股云淡風(fēng)輕的神態(tài)瞬間垮了。
齊蘭見林伯平日玩笑慣了,這會兒忽然是個凝重模樣,不由得也跟著緊張:“你這表情嚇人吶,咋了?”
“齊蘭吶,”林伯頗有些咽氣艱難的意思,“這不是咱抓的普通狼,也不是你隨便能瞎扯的東西。這個……這個像是……”
“像什么?”齊蘭逼著他正面回答。
“老熊嶺那頭白狼王的……”
林伯吸了一口氣,“鬃毛!”
“老熊嶺的白狼王?那可是個傳說啊!”
李箐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獸夾差點掉地上。
她從小在村里長大,關(guān)于白狼王的故事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據(jù)說這狼體型巨大,尋常獵戶根本不敢招惹。
齊蘭也倒吸一口涼氣。
“林伯,你確定?這……這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