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經(jīng)理湊上去,一邊翻看,一邊嘴里嘖嘖稱贊:“這狍子皮真好,這毛兒,摸著比咱家里的狗毯子還順滑!還有這野兔,瞧這皮肉緊實的勁兒,簡直是城里人過年的稀罕物啊!”
二狗跟在后頭,咧嘴一笑,露出幾顆大白牙:“那當(dāng)然啦,這些都是成哥的眼力見兒叼出來的,我就是往槍口后頭使了點好勁兒。”
覃經(jīng)理笑呵呵地點點頭,從柜臺下掏出一個油布包著的錢袋,往李成手里一拍:“錢數(shù)都點好了,和之前一樣,咱童叟無欺!”
李成大手一抓,掂了掂袋子的重量,也沒打開看,嘴角微微揚了一下,這才點點頭:“行,那我們先走了,山里明兒還得早起?!?
他轉(zhuǎn)身正欲邁步,卻被覃經(jīng)理一聲喊住:“哎喲別急別急!成子,站?。∥覀兝习逑胍娨娔?,特地叮囑過我,今天你可不能錯過!”
李成停下腳步,眉頭習(xí)慣性地皺了皺,看向覃經(jīng)理:“見我?啥事兒啊,還用得著你們張老板親自見?”
“嘿嘿,成子,這我也不清楚。老板吩咐的事兒,我這小馬仔敢多問啥?”
覃經(jīng)理趕忙賠笑,“再說你也曉得我們張老板本事大,有些事兒說不準(zhǔn)對你有好處呢?!?
二狗聽得一愣,聳著肩膀,小聲嘀咕:“成哥,這咋還鬧上‘領(lǐng)導(dǎo)會見’了?咱倆不過是打獵的,能掏啥好事出來?”
李成說:“去瞧瞧?!?
覃經(jīng)理領(lǐng)著李成倆人往里面走,推開了一扇雕花木門——這是飯店后頭的辦公室,比起來外頭樸實的柜臺,這間屋子顯然修得講究。
四壁掛著山水畫和扇子,中間擺著一張圓木茶臺,桌上燒著紫砂壺,蒸汽騰騰。
張克勤正坐在椅子上,低頭看著賬本,耳邊夾著一柄木質(zhì)煙斗。
他頭發(fā)花白,鬢角鬆散,卻穿得整整齊齊,顯然是個精于算計的老手。
“張老板,人來了!”
覃經(jīng)理一邊說,一邊朝李成擺手示意,“成子,這就是我們張老板?!?
李成點頭示意,沒多寒暄,站得筆直:“張老板,找我有啥吩咐?”
張克勤放下賬本抬頭,笑容平和,示意二狗也坐:“成子是吧,我聽小覃說了,你這幾天送來的獵物,做得漂亮!人得有手藝,靠山吃山,你可真不簡單哪。”
“張老板過獎了,有啥就直說吧?!?
李成的語調(diào)依舊冷硬直接,但他下意識地警覺了些,心里揣摩——這大老板抬轎子似的說這些話,肯定不只是夸獎這么簡單。
張克勤微微一笑,卻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成子,不瞞你說,我最近正看上一處山里的養(yǎng)蛇廠,準(zhǔn)備盤下來?!?
“蛇?”
二狗結(jié)結(jié)巴巴道:“張老板——蛇那玩意兒,不毒死人么?干嘛弄這嚇人的東西?。 ?
李成卻僅僅面色微凝,并未表態(tài)。
張克勤吸了一口煙斗,不疾不徐地吐出煙霧,慢條斯理地答道:
“嘿,二狗兄弟說得沒錯,蛇是危險,可你想啊——在城里,蛇膽大家追著搶,蛇皮能做皮鞋,蛇肉更是館子里的硬菜。”
“咱們這饅頭大的地方,盤了養(yǎng)蛇廠,零頭利潤都夠家里人花上好幾年!”
張克勤繼續(xù)往下道:“成子,我這不是看中了你們兄弟倆這本事么?我聽說,山外野生的蛇比養(yǎng)殖的更受歡迎。”
“你要是能幫我打這一槍——捕獵、抓活蛇,回頭成了,我給的報酬,保準(zhǔn)比你一年打多少狍子都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