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謹溫潤如玉的面容上透著幾分清寒,聲音也是風過松竹般清冽,“她如今叫陸念嬌,已經(jīng)不是侯府之人了。”
沈綰梨面無表情地“哦”了聲,只是瞥了那匹小母馬一眼,并未伸手去接沈朝謹遞過來的韁繩。
“只不過,你憑什么認為,我會要別人剩下來的東西?”
沈綰梨略帶譏誚地丟下這句話,從他旁邊經(jīng)過,走向了滿是汗血寶馬的馬棚。
沈朝謹?shù)氖烛v在空中,愣了好半晌,只覺得心口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他聽到了沈綰梨滿是譏諷的心聲。
嘖,看透沈念嬌真面目了?
想起我才是你親妹妹了?
晚了。
這輩子是我不要你們了。
她每冒出一句心聲,沈朝謹就感覺心上被劃開一刀,沉悶得他喘不過氣。
沈晉安原本在旁邊看著他那向來被人追捧的大兒子碰壁,還有些幸災(zāi)樂禍。
可在聽到沈綰梨的心聲后,他也沉默了,笑不出來了。
要是論起前世那些舊賬,他才是傷沈綰梨最深的人。別人至多是情感上的傷害,可他,卻聽信謠錯殺了她。
“就是嘛,沈大哥什么眼光,這馬棚里頭哪一匹馬不比他牽過來的那只好?瞧不起誰呢,讓你騎那匹小矮馬。”
裴靈熙常年混跡軍中,也有些相馬的本領(lǐng),拉著沈綰梨在馬棚里給她介紹那些馬的優(yōu)劣。
“不過,還是得合眼緣。綰梨你自個看著選吧?!?
沈綰梨伸手一指,“就那只純白的吧。”
馬奴將那匹白馬牽了出來。
沈朝謹皺了皺眉,“素練雖好看,但卻性情暴烈,府中除卻父親,只有三弟能駕馭。此前我曾嘗試馭馬,卻……”
沈朝謹?shù)脑掙┤欢埂?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翻身上馬的沈綰梨。
向來暴躁的素練,竟然任由她隨意摸馬頭,待她坐上去后也沒有暴走的跡象,溫順得不像話。
裴靈熙幫沈綰梨牽著繩子,還疑惑地扭頭看向沈朝謹,“沈大哥,你剛才說什么?你之前嘗試馭馬,然后怎么了?”
沈朝謹不想說話了。
爹和三弟是習武之人,武功高強,能駕馭烈馬不足為奇。他一介書生,不精通馬術(shù),不能駕馭素練也不丟人。
但是,沈綰梨為什么能得素練如此青睞?
沈晉安也略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他瞥了沈朝謹一眼,嗤笑:“他啊,之前被素練甩了下來,差點摔斷了胳膊。”
沈綰梨嘖了聲:那倒是可惜了。
沈朝謹又扎心了,他沒想到親爹竟然還揭短。
裴靈熙看著騎馬的沈綰梨,說:“綰梨這天賦不比夜衡哥哥差。”
沈晉安心下也有些遺憾。
若是沈綰梨從小在他和謝芳林身邊長大,說不準,文勝沈朝謹,武蓋沈夜衡,黑虎騎少主還指不定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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