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長公主府的路上,沈綰梨問起蕭韞玉:“蕭玨,你可聽說了,此次秋闈的解元是柳凌霄?”
蕭韞玉頷首,他如今已入朝聽政,自然也對今秋科舉了如指掌。
他知道沈綰梨想問什么,“柳凌霄解元之名得來不正,會自食其果?!?
沈綰梨倒不擔(dān)心此事,她知道有蕭韞玉在,不管是柳凌霄,還是幕后幫他之人,都會被繩之以法,但她比較擔(dān)心一件事:“歷朝歷代科舉舞弊都牽涉甚廣,考生們也都要廢除成績,重新下場作答。但只因柳凌霄一人之故,牽扯甚廣,是不是對其他考生不公平?”
畢竟柳凌霄的作弊方法不同于尋常的買通考官和試題泄露,問題只出在他身上,考官和學(xué)生都是無辜的,其他考生的成績也都是自己十年寒窗所得。
若是廢棄重考,對本已考上的考生們心態(tài)影響很大,恐怕會考不出此前的成績。
如崔廷禮這種比較穩(wěn)的倒無所謂,但有些考生,十年寒窗屢試不第,只此一次天時地利人和兼?zhèn)浞讲趴贾?,正是慶幸祖墳冒青煙時,卻被告知成績作廢,不過空歡喜一場,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
沈綰梨覺得,柳凌霄一人科舉舞弊的后果不該讓所有人一同承擔(dān)。
蕭韞玉垂眸含笑看著她,“初初所極是,待柳凌霄伏法,我會向父皇進(jìn)?!?
“縣主,下雨了?!?
抱著書箱坐在外頭的折月忽然喊了聲。
馬車外頭也有遮雨的棚,折月倒沒被雨淋,只是想起來她們出門的時候并未帶傘。
沈綰梨撩起車簾朝外看了眼,“雨不大,無妨。”
她曾一度生養(yǎng)在山野,風(fēng)吹雨淋不在其數(shù),倒也沒有那么嬌貴。
馬車停在了長公主府外。
沈綰梨謝過蕭韞玉便下了馬車,但緊接著,蕭韞玉也從馬車上下來了。
“我也一道上門拜見姑母。”
“秋雨寒涼,殿下身子骨本就弱……”
但緊接著,蕭韞玉便將外頭罩著的那件五彩斑斕的百家衣外袍脫了下來,同時罩在了他和沈綰梨的頭上擋雨。
沈綰梨略帶茫然地抬眸看著他。
蕭韞玉卻是回憶著前世看的那些青春校園劇里男女主一起躲雨的場景,一臉認(rèn)真地道:“初初,我數(shù)到三,就一起往府內(nèi)跑?!?
沈綰梨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學(xué)著他的模樣也撐起了衣袍一角,嚴(yán)肅點(diǎn)頭。
“一,二,三。”
話音落下,兩人便一同撐著外袍往長公主府內(nèi)跑去。
侍衛(wèi)無弦抱著剛找出來的油紙傘,看著在雨里撐著彩袍小跑的兩人,話都沒來得及說完:“殿下,我這有……傘?!?
折月方才還感動于蕭韞玉對沈綰梨的情誼,聽到無弦這話神情有些錯愕:“你這有傘?那太子殿下這是?”
無弦看著跑遠(yuǎn)的兩人,輕輕嘆了口氣,將油紙傘撐開,提過折月手里的書箱:“走吧。殿下估計(jì)就是話本兒寫多了?!?
折月:“太子殿下還會寫話本兒?!等等……”
折月看著蕭韞玉送沈綰梨的那一箱書,忽然冒出了一個驚人的想法。
沈綰梨還是第一次與人這般躲雨,覺得挺新鮮,而且與蕭韞玉一同躲在外袍下,兩人靠得很近,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淡淡檀木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