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嬌覺得沈朝謹和沈暮玠肯定能理解她,語氣急切地道:“大哥,二哥,你們不要被沈綰梨給迷惑了。她如今再好,也不是你們的親妹妹??!”
沈綰梨抱著手臂冷眼旁觀。
她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還不是拜沈念嬌所賜。
重活一世,又曾受師父教導(dǎo),怎能沒有半點長進?
若說剛重生的時候,她還可能會擔(dān)心變化太大被人當(dāng)作妖邪,但如今,她重生之事在侯府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還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眼看著沈念嬌要抓上自己的衣袖,沈朝謹皺眉退了一步,聲音清冷略帶警告:“陸側(cè)妃,你不必在此妖惑眾。妹妹初入侯府之時的確局促笨拙,可她敏而好學(xué),私下里付出了諸多努力,才能成為如今眾人眼中知書達理的世家貴女。旁人不曾看在眼中,只以為她的變化是朝夕之間,可我們這些親近之人,卻是親眼看著她如何蛻變的?!?
沈朝謹作為侯府世子,才名在外,沉穩(wěn)有余,他說的話十分受人信服。
不少賓客都紛紛點頭稱許。
“君子性非異也,善假于物也。即便是沈世子,也不是生來就滿腹經(jīng)綸的,以往他在書院也十分勤勉,時常請教夫子。同為兄妹,平寧縣主能將規(guī)矩學(xué)好,有何稀奇?”
“沒想到縣主這般雍容端莊,也曾有如此窘迫之時。這變化愈大,可見背后之艱辛非常人所能想象。”
沈綰梨想著,可不是嘛。
不過沈朝謹這話說得一本正經(jīng),若非說的是她本人,她都要信了。
至于沈暮玠話說的可就要比沈朝謹要糙多了。
“怎么,你睡我妹妹床底嗎?怎么就知道她是一晚上就大變樣的?這有的人就是聰明,學(xué)什么都快,你以為都像你一樣,不僅要大哥給你修改詩文,還要我砸銀子給你到處宣揚,才能博得個燕京第一才女的虛名?”
這話一出,不少曾經(jīng)仰慕過沈念嬌的人都大為震驚。
“原來陸側(cè)妃的才名是這么來的啊!難怪她嫁人后便少有詩篇傳出,還以為是王府后宅生活消磨了她的靈氣,原來是因為沒有了沈世子幫她潤色文筆?!?
“她從前寫的詩文也不如何。便是有沈世子的潤色,也不過是麻布上繡珍珠。諸如梁姝宜、江與棠、沈清荷等,哪個的詩才也不遜色于她。無非是沒有個舍得砸銀子宣揚美名的兄弟罷了。”
“平寧縣主雖生得明媚張揚,可處事卻低調(diào)多了呢!若非前些時日在珍饈閣見到,我還不知道她竟是懷珠詩社的社主!她將那么多遺世名篇無償與天下文人共享,可見其心胸。反倒是那陸側(cè)妃的親兄長,竟還想將名篇占為己有,欺世盜名!”
沈念嬌壓根沒想到,沈朝謹和沈暮玠明明知道沈綰梨的不對勁,卻還為她打掩護,更是氣急敗壞:“你們都被她迷惑了!”
她指著沈綰梨,義正辭:“妖孽,我奉勸你快點離開我綰梨姐姐的身體!不然我可就要請大師來收你了!”
沈綰梨眉梢微挑了挑,饒有興致:“你倒是請啊。”
襄平侯府眾人則是眼皮齊齊一跳。
要是真請大師的話,其實他們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
畢竟他們都心知肚明,沈綰梨是重生歸來的,說起來這底子里還真是孤魂野鬼。人生兩世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饒是當(dāng)初他們剛聽到沈綰梨心聲時也不敢相信,就更別提其他人了。
而且,作為家人,他們知道沈綰梨前世為他們付出了很多,也曾被他們辜負,所以他們不僅能接受她重生之事,還對她充滿心疼愧疚,可旁人,卻無法感同身受。
他們只會覺得沈綰梨是邪祟,說不定還會在沈念嬌的挑唆下將她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