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賣得好,蓋好的那些門面房也陸續(xù)有做生意的老板來問了。
鵬城文工團這兩天有點奇怪,梨花姐幾個歌舞團的成員連續(xù)請了好幾天假,雖然團里面沒事,可一直不來也不是這么回事吧?
吳國慶有些坐不住了,他直接去了梨花家問個清楚:“姜梨花,你們幾個天天不在團里去干什么了?”
姜梨花也不瞞著他:“團長,我們在華景園賣房子呢!一套房子就是一百塊錢的提成,可掙錢了!”
賣房子!
吳國慶臉黑了:“你們是團里的臺柱子,國家把你們培訓(xùn)出來是搞藝術(shù)的,怎么能去做這種事情?去賣房子,還是去給私人老板賣房子,說出去不怕人家笑話嗎?”
姜梨花:“可是,我一天能掙一百塊錢?!?
“一百塊錢怎么了!團里給你們發(fā)的工資就是一百塊錢,雖然上個月的工資沒發(fā),但那不是因為上面有困難嗎?”吳國慶恨鐵不成鋼,一副姜桃花侮辱了藝術(shù)的憤慨:“才一百塊錢,你們的藝術(shù)就不要了?”
姜桃花弱弱開口:“團長,我說的是一天一百塊錢……”
“一天怎么……一天什么?”吳國慶嘴張開,半晌沒合起來,他看著姜桃花腦子有點懵:“你說什么一百塊錢?”
姜桃花伸出一個手指頭:“一套房子的提成就是一百塊錢,我一天能賣一套房子,對了,第一天去賣了兩套了!我這個月已經(jīng)賣了七八套了,加上基本工資肯定能領(lǐng)一千塊錢!”
她越說越高興,想到謝云舒說的話,又勸道:“團長,咱們團馬上就要解散了,上面還不知道怎么安排,不如你也來賣房子?我們謝總說了,你工資肯定要高,一個月一套房子不賣,都給你開六百塊,賣了房子另算!”
吳國慶一張黑了青,最后慢慢憋紅了:“我不去,我是文工團的團長,怎么能去賣房子!”
可是他心里卻知道,隔壁縣城的文工團已經(jīng)解散了,里面的十幾個團員都被安排到了服裝廠,曾經(jīng)唱歌跳舞的人竟然成了流水線工人,工作累不說很多人還接受不了這個心理落差。
這樣還是好的,桂城的文工團團長是他伙計,上次通電話,他們連安排都沒有,直接就解散了,等于失業(yè)。
他們鵬城文工團解散的文件其實八九不離十,可他就是不想承認(rèn),總想著能在團里多待一天是一天,這里他待了大半輩子呀!天天帶著團員給老百姓表演歌舞,怎么突然就要去賣房子?
可是賣房子真這么掙錢?
吳國慶從姜梨花家里出來,也沒回文工團,失魂落魄回了自己家。其實他并不多缺錢,就算解散他這個團長肯定還能安排工作,就是不知道是紡織廠還是服裝廠,工資肯定是高不了的。
家里經(jīng)濟條件還可以,兩個孩子已經(jīng)上大學(xué)了,他媳婦也有工作,一家人吃喝不愁,算雙職工家庭。
可要說真不愁又不是,兩個孩子都是男孩,再過兩年娶媳婦蓋房子都要花錢,上面老人身體也不好,每個月看病吃藥也是筆支出。
晚上吳國慶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媳婦奇怪:“國慶,你怎么了?從今天回來就一句話不說,團里的解散文件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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