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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他不允許她逃

若真的是她呢?

他當(dāng)時宿醉在竹林苑,無緣無故的,他手里不會多出一根頭發(fā)。

所以,他先前試探她,都是她在糊弄?

謝凌一不發(fā)地攥緊了拳,接二連三的驚雷消息炸得他的腦袋有些嗡鳴。

他的整個胸腔都被她給占據(jù)了。

他從未想過……

一想到,那夜竹林苑并不是夢,踏入亭中的女人便是她,謝凌便再也無法冷靜下來。

一想到那根頭發(fā)便是她的,她只是不承認(rèn)罷了。

謝凌心里又惱,又喜,更有一股難的酸澀感彌漫在了整個心間。

他忽然有些恨自己,為什么不能早點回去。

風(fēng)起大了,周圍的竹葉的窸窣聲,可謝凌卻感受到了一股食髓知味的凄涼。

他又不曾還俗,修行入定,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又何曾能抵抗得住她這樣的引誘?

想到她那樣動情地主動吻他,謝凌便氣息紊亂起來,口干舌燥。

他此刻便很想握住她的手腕,好好質(zhì)問她,問她的吻究竟是在挑逗宿醉的他,還是她亦動了情?

他不允許她逃,無論如何,她必須要回答他這個問題。

她需得看著他的眼睛,坦誠,不容躲閃地回答他這個問題。

那些蓬勃的欲念在心里肆意生長。

謝凌大踏步走進屋內(nèi),喝了半壺的冷茶,這才勉強冷靜下來。

但是體內(nèi)的躁意還是怎么地壓制不住。

就仿佛是個被妖精蠱惑了的修為不夠的年輕僧人,初嘗了禁果,久久地?zé)o法平靜。

蒼山端著銅盆進來,謝凌洗臉漱口完,便在椅子上端坐。

蒼山看過去時,便見謝凌目光沉沉,一時被唬住了。

謝凌回神,面色還是難看。

“上早膳吧?!?

蒼山便命婢女端著菜進來布桌。

謝凌配著白粥吃著清淡小粥,可動沒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他現(xiàn)在腦中反反復(fù)復(fù)都是阮凝玉在竹林苑的畫面。

她含著水霧的彎彎睫毛,她喚他表哥時露出來的一點胭紅舌尖,眼睛里全是赤裸裸的欲望。

面對他的動情,她游刃有余,甚至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

謝凌至今還記得她那一吻的感受。

就算他自以為自己已有了一些經(jīng)驗,可與阮凝玉比起來,他卻更像是個初學(xué)者。阮凝玉的吻技綿長、熟練,輕易便將木訥的他帶到了云端,甚至食髓知味。

謝凌已經(jīng)沒胃口了。

他的臉異常鐵青,又可以說是慘無人色,眼里的光芒一點一點黯淡下去。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在寧安侯府,她誤入他的畫舫,他心里便有了這樣的疑惑。

她的熟稔,究竟是從哪來的?

謝凌只覺妒火燒身。

突然間,適才的欲念如被潑了冷水,澆滅得一干二凈。一想到這,他一點欲望都沒有了。

這種感覺,令他痛不欲生得快窒息。

他對她,是愛意遠(yuǎn)遠(yuǎn)大于欲望的,一想到她可能背著他做出了什么樣大膽的事,他那點旖旎纏綿的心思都沒有了。

謝凌下頜緊繃,心中鈍痛,渾身僵直,幾乎感受不到知覺。

他已然不知是喜多,還是痛苦多。

之后他會帶著這個疑問返京,謝凌咬牙切齒,他會連同這個問題親口問她。

如此一折騰,通宵過后的謝凌更是沒了心思睡覺,便稍微整頓了一下,便又前往了官署,直到下午才稍微補了一會覺。

下午謝凌醒來的時候,蒼山給謝凌遞去了手帕。

謝凌在靜思堂里擦手,重新穿戴好官袍。

這一午后他又在料理著戶部公務(wù),不僅要批閱折子,還要清查江南的各類稅賬。

傍晚大家掌燈的時候,謝凌終于停歇下來,在桌案前枯坐了一會。

蒼山正要去給他端碗燕窩粥來墊墊肚子,瞧這陣仗,公子是要忙到在官署里過夜了。

公子近來嚴(yán)厲苛刻到令手下的屬官們都叫苦不迭,他們這才知,原來過去謝凌表面那層溫潤的表象全是假的。

謝凌卻叫住了他。

蒼山回頭。

這才發(fā)現(xiàn),自從慶義從京城捎回消息后,謝凌整個人就變得很憔悴,連帶著往日挺括的肩背都似松垮了些許。

而今日出門,竟連臉上的青茬都沒有來得及刮。

謝凌雙眸如同兩口深陷幽靜的古井,又變成了過去情緒難揣的模樣。

蒼山最怵的就是這樣的大公子。

沒有三情六欲的人,最可怕。

謝凌:“我現(xiàn)在修封家書給表妹,你差人給寄去京城?!?

蒼山應(yīng)下了。

……

話說京城這邊終于有了動靜,先前奉旨前往山東賑災(zāi)的安王與秦王,帶著隊伍風(fēng)塵仆仆地回來了。

這日天剛亮透,兩人便身著朝服,一前一后踏入了皇宮,預(yù)備領(lǐng)受圣上的封賞。

慕容晟仗著慕容深老實,性子醇厚,不善爭搶,竟在面圣時搶先一步,將賑災(zāi)的功勞大包大攬地攬在了自己身上。

那些災(zāi)民的感激、地方官的呈報,全被他添油加醋地說成是自己一人的功績,字里行間半點兒沒提慕容深的辛勞。

更叫人不齒的是,連慕容深私下里傾盡不少積蓄、甚至變賣了不少珍藏才湊齊的賑災(zāi)物資,也被他輕飄飄地說成是“安王府統(tǒng)籌調(diào)度”,連物資都記在自己的名下,順理成章地占為己有,成了他邀功的籌碼。

慕容晟的人早已摸透了慕容深的脾性。

在山東的那些日子,他們瞧著慕容深日日扎在災(zāi)民堆里,扛糧、搭棚、甚至親手給那些無家可歸的百姓喂藥,忙得灰頭土臉,卻半句怨沒有,活脫脫一副埋頭苦干的實在模樣。

他們料定了這人好拿捏,回府后便遣了心腹去敲打慕容深,語間半是威脅半是炫耀:“秦王殿下還是安分些好,如今證據(jù)、人證都在咱們安王爺手里,您若想翻案,怕是只會自討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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