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羽蝶詫異地看著他,不知道陸葉怎么會忽然問這個,她從來沒有跟陸葉說過那些同門的生死。
“死了兩個?!彼{(lán)羽蝶眸子暗淡。
陸葉默然,他甚至都不知道死了哪兩個。
藍(lán)羽蝶開口道:“你自己走吧,帶著我會拖慢你的速度,我這傷勢,一時半會好不周全,路上遇到敵人怕也幫不上太大的忙了?!?
“一起走?!?
藍(lán)羽蝶有些惱火:“說了一起走會拖慢你的速度,你聽不懂嗎?”
“聽的懂?!?
“既聽的懂,那就自己走?!?
陸葉抬眼看了看她,堅持道:“一起走?!?
藍(lán)羽蝶沉聲道:“我看你是真的聽不懂人話!你知不知道為了這個該死的任務(wù),我死了兩個師弟師妹,老娘以前根本都不認(rèn)識你,過來找你只是奉了師門之命,你又不是我兒子,為什么要為你打生打死的?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憑什么要我們這些后輩來承擔(dān)?可你又知不知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很多人在與萬魔嶺的修士糾纏,只為阻止他們過來找你?這段時間光是宗門之間的宣戰(zhàn),就比以往多了幾十倍!我們?yōu)榱耸裁??他們又是為了什么?還不是要你活下去,所以……趕緊走,然后活著,別讓我那兩個師弟師妹白死了,別讓那些在暗中出力的人白死了!”
她嘰哩哇啦說了一通,本以為陸葉能聽的進(jìn)去,誰知陸葉無動于衷地坐在原地,然后看著她:“說完了?”
“嗯?”藍(lán)羽蝶被他搞的一時無,最終憋出一句:“老娘真想揍你一頓!”
陸葉就嘆了口氣,道:“半年前,我只是個邪月谷的礦奴,得浩天盟解救,得人指點,拜入碧血宗,不過還沒等掌教帶我回宗,就被人在半路截殺,掌教被逼無奈把我送進(jìn)了靈溪戰(zhàn)場,我甚至都不知道碧血宗到底是什么樣子,這些日子以來,我只有一個目標(biāo),那就是前往碧血宗駐地?!?
“正如你所說,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憑什么要我們這些后輩來承擔(dān)?包括你,包括我,甚至都不知道上一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想啊,既然已經(jīng)拜入了師門,打上了師門的烙印,那自然是要承接師門的恩怨,這是誰也無法避免的?!?
“在靈溪戰(zhàn)場這半年,我雖然有了五層境的修為,但相對于這個浩瀚戰(zhàn)場來說,又算得了什么?我陸葉何德何能,一副小身板又怎能扛得住兩大陣營之間的博弈?他們憑什么把這場爭斗的中心放在我身上?但既然已經(jīng)卷入了這場是非,那就沒辦法置身事外,我也是才知道,有很多人在暗中幫我,有很多人因此而死。”
“我不想說他們的死與我無關(guān),無論是因為師門的命令,又或者是因為與碧血宗的交情,他們都是在幫我,這份恩情,我銘記于心!”
藍(lán)羽蝶靜靜地看著他。
原本對于師門這個任務(wù),她還是頗有些怨氣,畢竟他們以前都不認(rèn)識陸葉,卻因師命要來護(hù)持他,甚至因此死了兩個人,還有那些在荒郊野外死去的人,何等的可憐可悲。
可現(xiàn)在看來,最可憐可悲的是眼前這個年紀(jì)不大的少年才對。
是啊,只區(qū)區(qū)五層境的修為,卻成了兩大陣營博弈的中心,那么多萬魔嶺的修士想要取他性命,其中不乏核心圈的強者們,這得承受多大的壓力。
這不是他想要的局面,只是因緣際會變成了爭斗的漩渦,換做她恐怕早就承受不住了。
“所以……你想說什么?”
“所以!”陸葉沖她笑了笑,“我要活下去,我不管上一輩有什么恩怨,也不管師門到底因為什么會被如此針對,既然有那么多人在暗中幫我,因我而死,那我就要活下去!你說的沒錯,不能讓那些人白死了。我眼下修為尚低,沒資格說什么報恩報仇的話,但只要我活下去,就有這個機會!那些萬魔嶺的人最好能在我趕回碧血宗之前把我斬了,否則終有一日,我要所有這一次針對我的萬魔嶺勢力付出代價!”
藍(lán)羽蝶傻傻地看著他,聽著這幼稚到失去理智的狂,最終憋出一句:“你怕是有病!”
終歸是少年心性,偶爾還是會說出一些熱血狂妄的話來,這幾日與陸葉相處,藍(lán)羽蝶還以為他是個性格內(nèi)向的人,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我不會丟下你走的?!标懭~下一句話讓藍(lán)羽蝶氣的吐血,“我走了,你怕也活不長,今夜好好休息,明早咱們出發(fā)?!?
藍(lán)羽蝶氣惱地望著他,陸葉平靜地與她對視。
好片刻,藍(lán)羽蝶才挪動視線,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勸不了對方。
她忽然臉色一緊:“你給我換的衣服?”
直到此刻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衣服被換了,是一套男式衣服,看體型應(yīng)該是面前這個少年的,而且傷口處都已經(jīng)被處理妥當(dāng),不知敷上了什么藥,又仔細(xì)包扎過,傷口處傳來酥麻感。
“不是!”
藍(lán)羽蝶臉色瞬間漲紅:“你……你什么都看到了?”
“說了不是我!”陸葉辯解道。
藍(lán)羽蝶臉色更紅:“不是你,難道是大白給我換的?”
琥珀抬頭看她一眼,有點不開心!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