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看了眼李卿落懷里的骨灰壇子,臉上盡是遺憾。
“傻孩子,下回拜師記得拜個(gè)長壽的,怎么巫月教的師父就是匆匆走了,如今又來一個(gè)?!?
“這個(gè)可是你在路上拜的什么師父?”
看到祖母和洛梵走來,李卿落立即見禮:“祖母,祖父。”
她紅著眼睛不得不說出真相:“落兒去西域……沒能救回師父?!?
“是落兒無用,辜負(fù)了你們二老的信任和期望?!?
“還請祖母和祖父節(jié)哀。”
裴老夫人和洛梵兩個(gè)人都無法相信這件事。
洛梵甚至還笑了笑:“落兒,別說笑話了?!?
“這一點(diǎn)也不好笑?!?
“丑東西他從來瀟灑果斷的一個(gè)人,而且武功高強(qiáng),便是殿下這身武功和他都只能打個(gè)平手,這天下又有幾人能輕易傷他呢?”
“他比起我和你祖母又年小好幾歲,怎么會死呢?”
裴老夫人:“是啊落兒,你師父是不是躲起來,和你一起作戲想嚇唬我們兩個(gè)老東西的?”
“南宮狄,再這么裝神弄鬼可沒有啥意思了啊!”
“你可是在怪老身和洛梵成婚之事沒有告訴你?”
“我們請你喝酒,想喝多久就喝多久,想喝多少都任由你去,喝到昏天暗地也沒人管你,你快出來吧!”
洛梵扶著裴老夫人到處找起來:“是啊丑東西,你快出來吧!”
“我們?nèi)齻€(gè)還沒有好好喝一杯,還要一起下棋,一起喝酒,一起看你舞劍……丑東西,出來?。 ?
兩個(gè)老人家攙扶著彼此的手喊著喊著就紅了眼睛。
甚至裴老夫人的腳步都虛浮的站不住了。
李卿落想要上前扶住祖母,被段容時(shí)緊緊拉在身邊。
他對李卿落搖了搖頭,并看了眼她的肚子。
李卿落紅著眼睛正要上前去解釋,就見玄蒼幾個(gè)先站了出來。
他們沖著裴老夫人和洛梵稟手并深深鞠躬彎腰。
“老夫人,洛神醫(yī)?!?
“師父他老人家已經(jīng)駕鶴西去,還請你們二老節(jié)哀。”
“這一路小師妹為了師父吃了不少的苦,從鷹王城到樓蘭,又從樓蘭到了哈拉城。”
“為了師父甚至與虎謀皮,與樓蘭王還有那阿娜爾公主周旋相對?!?
“幾次生死若非師妹,咱們所有人都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甚至小師妹還冒著生死危險(xiǎn)進(jìn)了一趟皇庭內(nèi)宮,見到了西域皇帝骨都侯。”
“師父的死,不是誰的責(zé)任?!?
“是他老人家自己心甘情愿的選擇。”
“他救了他想救的人,彌補(bǔ)了自己人生的遺憾和虧欠?!?
“雖然我們做徒弟的,還有你們二老作為師父的老友都十分舍不得他,但或許咱們放下,師父也能走得安心?!?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們會帶著師父的遺愿好好活下去的?!?
“還請你們二老,也不要太過傷懷,一定要保重身子?!?
聽著玄蒼一字一句的說完,裴老夫人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簌簌落下。
洛梵還是無法置信地口中一直呢喃:“怎么會呢”
“怎么會這樣……”
“丑東西啊,你怎么就舍得丟下我們?”
“你也太狠心了!”
裴老夫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nèi)ノ饔蚓烤拱l(fā)生了什么?”
“落兒,你快和祖母說說……”
裴老夫人情緒激動地上前來,張嬤嬤趕緊扶住她。
“老夫人,您別急,老奴看姑娘……”
張嬤嬤看到李卿落的身形有些不對。
雖然她穿著厚重的皮毛,但是身邊的雀兒和鄭嬤嬤甚至肅王殿下都對姑娘幾乎寸步不離的護(hù)著。
那些小心翼翼的動作。
還有姑娘走路的姿勢,都讓張嬤嬤心底升起一股狐疑來。
難道……
裴老夫人因?yàn)槟蠈m狄的事情并未注意到李卿落身上的變化。
雖然她也心疼李卿落一路吃的苦,但現(xiàn)在南宮狄的死對她來說沖擊更大。
所以她才想趕緊問個(gè)清楚,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會讓南宮狄竟然甘心選擇去死。
李卿落也想解釋清楚。
她跟著上前走向裴老夫人:“祖母,其實(shí)……”
話音未落,她的身形就是一晃。
接著就扶著自己暈眩的頭,再也站不穩(wěn)腳。
“阿時(shí),我……”
李卿落臉色發(fā)白地抬起頭來。
跟著李卿落一起回來的眾人一片驚呼。
段容時(shí)臉色亦是霎時(shí)一變。
幾乎是閃電般的速度就一把摟住了她,并將李卿落橫抱起來。
“祖母,落兒已有六個(gè)多月的身孕,此時(shí)實(shí)在不是說南宮前輩之事的時(shí)候?!?
“落兒這一路過關(guān)斬將,自己又身懷有孕,她已經(jīng)受了夠多的苦了?!?
“暫且就饒了她吧-->>?!?
“南宮前輩的事,以后有的是時(shí)間說清楚。”
說完段容時(shí)就重重一個(gè)頷首,然后抱著李卿落大步而去。
李卿落只能氣若游絲地留下一句:“祖母,等稍后落兒再向您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