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問題。所謂的‘擊垮’,是否有程度上的限制?我們需要留手嗎?如果是無限制的戰(zhàn)斗,那我感覺……這場所謂的‘速度比拼’,從一開始就沒有公平可了。”
塔拉夏晃了晃他那戴著華麗戒指的手指,臉上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公平?我親愛的女士,公平,永遠(yuǎn)都只是相對的。正如同所謂的‘英雄’,也永遠(yuǎn)是相對的。所以,我的答案是……”
他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你們,不能留手!必須用盡全力去戰(zhàn)斗!去展現(xiàn)你們的力量!去撕碎你們的對手!”
這句話,讓整個人類陣營的氛圍都為之一凝。
墨巧培育出來的那名代表,名叫凌羽的少年,顯得格外緊張。
他站在隊伍的末尾,身體微顫,不停地吞咽著唾沫,眼神不自覺地瞟向?qū)Ψ疥嚑I中那個如同山岳般沉穩(wěn)的男人——姜槐。
姜槐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道視線,他微微側(cè)過頭,目光與凌羽在空中交匯了一瞬。
他有些疑惑,皺了皺眉,在腦海中思索。
我認(rèn)識他嗎?
凌羽在注意到姜槐的視線后,就像一只受驚的兔子,立刻觸電般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呵。”
李牧寒笑著拍了拍姜槐的肩膀,低聲調(diào)侃道,“老姜,看來是你私生子啊,到時候可別下手太重,把人孩子給打死了?!?
塔拉夏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又笑瞇瞇地補充道。
“雖然我說了,你們不能留手,但也絕不可傷及對方的性命。讓其失去戰(zhàn)斗力,或者逼迫其自己開口投降,都是可以的。”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用一種惡劣的語氣總結(jié)道:
“也就是說,只要命還在,就算把對方的四肢都卸了,也是完全被規(guī)則所允許的哦~”
這話一出,凌羽的身體立刻開始無法抑制地發(fā)抖,臉色變得慘白。
“唉?!?
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從人類陣營中傳來。
是李玲笙。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心中卻涌起一陣難以喻的失落。
自己好像……又被遺忘了。
自從比賽開始前,父母看了自己那一眼之后,他們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場上的局勢、與老友的調(diào)侃、對其他選手的評估所占據(jù)了。
目光再也沒有在自己身上停留過哪怕一秒。
李玲笙緩緩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夜色降臨,金色神國島嶼上的燈火卻依舊通明。
將這座宏偉的競技場映照得如同白晝。
但這份光明,卻無法驅(qū)散人類代表們心中的陰霾。
在一間臨時分配給他們的休息室內(nèi),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
比賽將在第二天一早正式開始。
而現(xiàn)在,他們必須做出第一個,也可能是最關(guān)鍵的一個決定。
由誰,來參加第一階段的“速度與激情的試煉”。
墨羽作為這支臨時隊伍中聲望最高、實力最強的存在,當(dāng)仁不讓地成為了領(lǐng)頭者。
她站在一塊戰(zhàn)術(shù)分析板前,上面羅列著雙方已知成員的信息。
“第一階段,比拼的是速度、反應(yīng),以及在規(guī)則允許下的戰(zhàn)斗能力。”
墨羽的聲音冷靜而清晰,在安靜的房間里回響。
“理論上,這是最適合我出戰(zhàn)的一場?!?
她的分析很客觀。
在場的六人中,白雪是技巧型。
秦伶是純粹的爆發(fā)型,瞬間的破壞力無人能及。
李玲笙是防御反擊型,擁有著難以想象的堅韌。
墨羽,作為一名全能型的戰(zhàn)士,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戰(zhàn)斗技巧,都達(dá)到了一個極高的水準(zhǔn)。
可以說,不論對面派出的是誰,她都有相當(dāng)?shù)陌盐漳軌蚺c其一戰(zhàn),甚至取勝。
“不行?!?
第一個提出反對的,是白雪。
她抱著雙臂,眉頭緊鎖。
“墨羽小姐,我們都清楚規(guī)則。每一位選手,只能出戰(zhàn)一個階段的比賽?!?
“你是我們這支隊伍最強的王牌,如果我們在第一階段就讓你上場,萬一……萬一后面幾個階段,我們陷入了苦戰(zhàn),怎么辦?”
“不管我先上還是后上,最終都必須要面對他們其中的一個?!?
墨羽轉(zhuǎn)過身,目光平靜地看著眾人。
“這個事實是不會改變的。第一戰(zhàn)的勝利,對于士氣至關(guān)重要?!?
一直沉默的秦伶在思考了一陣后,突然開口說道。
“我們……可以參考‘田忌賽馬’的策略嗎?用我們的弱項,去對他們可能派出的強項,然后用我們的強項,去對付他們的弱項?”
墨羽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田忌賽馬的前提,是雙方都知道對方的出戰(zhàn)順序,或者至少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但我們現(xiàn)在,對他們的戰(zhàn)術(shù)意圖一無所知。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故意示弱,用一個我們意想不到的人,比如蕾雅來打第一戰(zhàn)?!?
“那……大概的猜測呢?”
白雪追問道。
“墨羽小姐,你覺得……姜老師他,會第一個出戰(zhàn)嗎?”
提到“姜槐”這個名字,房間里的空氣似乎又凝重了幾分。
墨羽的目光再次落回到戰(zhàn)術(shù)板上,那個代表著“典獄長”的頭像上。
“如果要純粹比拼速度,那么進(jìn)入‘殲滅形態(tài)’的哥哥……或許是他們六個之中最快的存在?!?
墨羽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但我無法確定,他們會不會在一開始,就派出哥哥這樣的王牌?!?
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是一個兩難的死局。
派墨羽上,勝算最大。
但等同于提前亮出了自己最強的底牌,后續(xù)的比賽將變得無比艱難。
而且如果對面派出的是姜槐,那么就算是墨羽也沒有把握能取勝。
到時候王牌扔出去了卻拿不到分,那就是真的無計可施了。
派其他人上,一旦對上姜槐、李牧寒甚至林澤這樣的存在,幾乎是必輸?shù)慕Y(jié)局。
第一戰(zhàn)的慘敗,對整個隊伍的士氣打擊將是毀滅性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重的壓力籠罩著每一個人。
就在這時,一個微弱的、帶著一絲膽怯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那個……”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轉(zhuǎn)向了聲音的來源。
那個從一開始就被眾人下意識忽視的少年,凌羽。
他一直安靜地坐在角落里,存在感低得幾乎讓人忘記了他的存在。
此刻,他正慢慢地、猶豫地舉起了自己的手,臉上帶著緊張和一絲不自然的潮紅。
太好了。
李玲笙在心里默念。
有人存在感比我還低了。
凌羽迎著眾人或驚訝、或?qū)徱暤哪抗猓钠鹆水吷挠職?,聲音雖然還有些發(fā)顫。
“如果……可以的話……”
“我,我來第一個出戰(zhàn),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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