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力量太強了嗎....不對....不對。
自己的護身咒根本沒有被觸發(fā)。
她的這一刀,直接無視了我所有的防御手段.......
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她想翻個身,哪怕只是換一個不那么痛苦的姿勢,但一只腳,卻輕輕地,踩住了她的手臂。
林澤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剛才,已經(jīng)道過歉了。”
林澤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反駁的冷漠。
“所以,請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好可怕……
好可怕……
在這一刻,云渺感覺到了,一種源自靈魂深處最原始的恐懼。
而此時此刻,所有的觀眾,包括特管局和九局的那些精英們。
也都一臉驚駭?shù)?,看著屏幕中這殘忍而又干脆的一幕。
他們似乎,都同時意識到了,一件事。
一件塔拉夏,正通過這場比賽,讓他們無比清晰地,明白的一件事。
如果,像林澤這樣的“法則”級存在。
不是他們的同伴,而是敵人……
那,將會是一件,多么、多么讓人感到絕望的事情。
林澤的刀沒有停下。
她踩著云渺的手臂,然后將手中的白色長刀。
一點一點地,刺入了云渺那纖細的本應潔白無瑕的手臂之中。
刀尖刺破皮膚,切開肌肉,碾碎骨骼。
整個過程,無比的緩慢。
仿佛是在進行一場精細的外科手術。
林澤的臉上,甚至還帶著那種標志性的溫和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
她的聲音,平淡得像是在討論天氣。
“因為我身上,有‘戰(zhàn)爭領主’的征召,所以我沒辦法對你手下留情?!?
刀鋒,繼續(xù)深入,然后刀身猛地一劃。
嗤——!
云渺的整條右臂,被硬生生地從肩膀處,斬斷了下來。
“嗯……或許,這才是我原本的性格吧?!?
林澤看著在地上痛苦翻滾的云渺。
歪了歪頭,似乎在認真地思考著。
“我不喜歡一擊斃命?!?
溫熱的鮮血,噴濺而出。
濺在了林澤那張帶著微笑的臉上,如同點點猩紅的梅花。
云渺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混合著林澤那平淡到令人發(fā)指的話語聲。
通過擴音設備,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這不再是一場比賽。
這,是一場正在直播的殘忍的噩夢。
李牧寒看著屏幕中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腦海中,似乎有什么不好的記憶被喚醒了。
林澤的性格……真的是這樣的嗎……
他想起來了。
曾經(jīng),倒是也有一個人,用如此相似的方式折磨過他。
在那座冰冷的白雪皚皚的山頂之上。
三一法則之一的“往昔”,也就是現(xiàn)在的淵,林澤的妹妹。
她便是如此的性格。
總喜歡用最緩慢最殘忍的手段,將對手的身體和意志,一點一點地,徹底碾碎和折磨。
就如同她所代表的往昔一般。
痛苦的回憶總是像一把鈍刀。
一日復一日折磨著每個人的內心。
但是……那不是林澤會做的事……
她雖然強大、冷酷,卻從不以折磨弱者為樂。
她明明應該是代表著希望,代表著光明與美好的未來......
但為什么她現(xiàn)在.......
“姐……”
李牧寒的嘴唇,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看著屏幕里那個正在享受著折磨過程的林澤。
心中涌起了一股難以喻的恐懼和悲傷。
“你……到底……是怎么了……”
白雪的眼淚,已經(jīng)如同斷線的珍珠。
落滿了她此刻冰冷的指揮臺。
她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血,順著嘴角緩緩滲出,她卻毫無知覺。
另一邊,夏露爾則是一邊打著哈欠。
一邊百無聊賴地靠在指揮臺上。
仿佛眼前那血腥的畫面,只是一部無聊的肥皂劇。
“還沒到三分鐘嗎~好無聊啊~”
不行……不行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白雪的心理防線,終于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她一邊哭喊著,一邊顫抖地,緩緩舉起了手。
“我,我們?。 ?
“不……準……棄……權……”
就在白死準備喊出“棄權”的那一刻。
一個微弱的、沙啞含糊的聲音,從光牢中,拼盡全力地傳了出來,傳入了白雪的耳中。
那正在被利刃刺穿腰腹的少女,用盡了自己最后一絲力量,大喊著。
“不準……棄權……!!”
白雪舉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臉,發(fā)出了絕望的哭喊聲。
這種場景,實在是太讓人崩潰了。
她該怎么辦?
她該怎么做?
自己到底……到底要怎么辦……
如果是現(xiàn)實世界,以云渺現(xiàn)在所受的傷。
可能早就已經(jīng)死了幾百次了。
但是現(xiàn)在,在這場比賽的戰(zhàn)爭框架之中,她死不了。
而“死不了”。
卻成為了她此刻最大的痛苦。
光牢里,林澤蹲在了云渺的身邊。
手中的刀,在她的身體內,緩緩地攪動著,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為什么……不投降呢?”
“明明只要你的同伴說一句話,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因為……白雪……”
云渺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但她依舊憑借著最后一絲執(zhí)念,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
“她……一定……有辦法……一定……咳咳……”
林澤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她手中的刀,開始精準地、一下一下地,挑動著云渺的神經(jīng)。
“啊啊啊啊啊啊——?。。 ?
云渺再也無法思考了,那種超越了肉體極限的痛苦,讓她的眼淚混合著血水,不斷地向外流淌。
觀眾席上,很多人已經(jīng)再也看不下去,他們沖到一旁,開始劇烈地嘔吐。
還有更多的人,則是不忍心地別過了頭,或者用手捂住了眼睛。
“投降吧……”
“是啊……也就……也就一分而已……”
“還有最后一場呢……如果最后一場能贏,也是平局,平局說不定還能加賽……”
“不要再繼續(xù)了……求求你們……不要再繼續(xù)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結束吧。
快點結束這場噩夢吧。
“我一直覺得,你的眼睛挺漂亮的?!?
林澤的聲音,如同魔鬼的低語,在云渺的耳邊響起。
她伸出了那只沒有持刀的手,兩根纖細的手指毫不猶豫地,伸向了云渺那雙因恐懼而睜大的眼睛。
她想要……
把它們摳出來。
所有人的心,都在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但,就在她的手指,即將觸碰到云渺眼眶的那一瞬間。
“嗡——”
那座將兩人籠罩其中的藍色光牢,突然化作了漫天的光點,消失了。
連帶著,倒在血泊中的云渺。
身體也被一道白光包裹,瞬間從原地傳送離開,回到了她之前所在的那個山谷據(jù)點。
“三分鐘時間到。”
“對抗,結束?!?
米塔那毫無波瀾的聲音,再次響起。
“接下來,繼續(xù)進行資源戰(zhàn)!”
白光散去。
云渺的身體,完好無損地出現(xiàn)在了據(jù)點之中。
她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一邊控制不住地跪在地上,開始劇烈地干嘔起來。
身體上,雖然已經(jīng)沒有任何傷害了。
但是那種痛苦……
那種內臟器官被利刃攪爛的感覺。
那種手臂被硬生生撕裂的感覺。
那種眼球即將被摳出的恐懼……
現(xiàn)在還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腦海中,在她的靈魂深處。
“云渺……云渺姐!!”
棋盤之外,白雪哭喊著,叫著她的名字。
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自責和心疼。
“好啦……好啦……”
云渺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然后用那依舊在劇烈顫抖的雙腿,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對著天空中的白雪,努力地擠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你看……別哭啦……我沒事……”
怎么可能沒事……
所有人的心中,都回蕩著這句話。
就算身體可以被規(guī)則之力瞬間修復。
但是,剛剛經(jīng)歷了那種慘無人道的折磨。
如果是普通人,只怕是當場精神崩潰,一輩子成為植物人都有可能啊……
另一邊,林澤依舊靜靜地站在那片被洪水沖刷過的平原之上。
她并沒有因為對抗時間的結束而有任何懊惱。
只是用那把白色的長刀,遙遙地,指向了遠處山谷中。
那個剛剛才重塑了身體的云渺所在的據(jù)點。
“夏露爾?!?
她的聲音很輕。
沙盤之外,夏露爾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回應道。
“知道啦,知道啦~”
她用一種帶著幾分戲謔的眼神,看向了對面跪坐在地精神幾乎崩潰的白雪。
“不過呢,如果再來一次剛才那種情況,那個叫云渺的人類,基本上就要腦死亡了吧?你確定,還要繼續(xù)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不是嗎?”
沙盤世界中,林澤轉過頭。
對著天空中的鏡頭,露出了一個一如既往的溫和微笑。
那個微笑,在此時此刻,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發(fā)自內心的寒意。
“誰讓人類,還是太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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