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繃的身體驟然松懈,姿態(tài)慵懶地倚在床頭,語氣淡淡地問:“誰在砸門?”>br>
“不清楚,我出去看看?!?
謝瀾之起身下地,繞過床頭來到秦姝的身邊,把被子往她身無一物的身上蓋了蓋。
“后半夜天涼,你多蓋著點(diǎn),小心著涼?!?
秦姝揉了揉眉心,心情略顯煩躁道:“嗯,你出去看看是誰來了。”
秦寶珠的所作所為,還是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
三年來的安穩(wěn)生活,讓她都差點(diǎn)忘記,前世歷經(jīng)的緊繃感。
謝瀾之深深地看了秦姝一眼,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沒過一會(huì)兒。
秦姝聽到外面?zhèn)鱽?,雜亂且熟悉的聲音。
“秦姝在哪?我要見秦姝!”
“你瞎嚷嚷什么,這個(gè)時(shí)間阿姝肯定是在睡覺!”
“你們兩個(gè)都給我閉嘴!大晚上的也不怕吵到別人,還嫌不夠丟人!”
是秦二叔秦建民,二嬸趙二妞,秦六叔公的聲音。
秦姝以最快的速度撈起床尾,被或揉或搓,褶皺不堪的睡裙,又拿起謝瀾之的一件襯衣披在身上。
她剛打開房門,聽到謝瀾之沉靜不失溫和的聲音。
“你們先坐下喝杯水,我進(jìn)去喊阿姝?!?
秦姝走出房間,口吻不悅道:“我來了。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天亮再說,也不看看現(xiàn)在的是幾點(diǎn)!”
她清冷沒有溫度的眼眸,輕飄飄的掃視坐在沙發(fā)上的三人。
六叔公保養(yǎng)不錯(cuò)的臉色一片鐵青,看起來是被氣得不輕。
秦二叔跟趙二妞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兩口子的雙眼泛紅,渾身縈繞著悲傷氣息。
“嘭——”
趙二妞看到秦姝,嘭的一聲跪在地上。
“阿姝!我求求你,求求你讓我葬了寶珠!”
秦姝眉心緊擰,語氣愈發(fā)冷了:“你要葬自己的女兒,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在把秦寶珠踢出族譜的那一天,我就說過,她死后不入秦氏祖墳?!?
趙二妞哭著搖頭:“寶珠不葬在秦氏祖墳,我是想要完成她的遺愿,把她埋在咱們的后山,距離祖墳不遠(yuǎn)不近,也算是入土為安了?!?
“遺愿?”秦姝咬字很輕地呢喃。
她直覺這里面有問題,不動(dòng)聲色地打量著二叔跟二嬸。
秦寶珠留下來的爛攤子,還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先是讓她差點(diǎn)跟謝瀾之決裂,如今又不知搞什么名堂。
想埋在后山入土為安?
她配嗎!
這時(shí),六叔公說話了:“阿姝,寶珠雖說被踢出族譜,她也算是玉山村的人,人不埋在秦氏祖墳,埋在后山倒也無傷大雅。”
畢竟,玉山村的村民們,也會(huì)把墳地安排在后山的位置。
秦姝沒說話,還在盯著二叔二嬸,把兩人看得眼神閃爍,臉上爬滿了心虛。
她心底泛起疑慮,難不成秦寶珠還留了什么后手?
秦家祖墳歷代傳人的棺木,都變成了衣冠冢,讓她有了某種猜想。
“我也沒那么不近人情,你們看著安排吧?!?
秦姝懶懶地打了個(gè)哈欠,同意了把秦寶珠葬在后山。
趙二妞一聽這話,激動(dòng)的熱淚盈眶,竟然給秦姝磕了幾個(gè)頭。
“謝謝,阿姝,謝謝你!”
秦姝眼底精光乍現(xiàn),在趙二妞磕頭的時(shí)候,身姿敏捷地避開了。
六叔公站起身,對(duì)秦姝保證道:“秦寶珠生前所作所為令家族蒙羞,秦家不會(huì)為她大辦喪事,我們今晚回去,連夜把人給下葬?!?
秦姝神色淡漠,還是那句話:“隨你們安排?!?
得到她的點(diǎn)頭后,六叔公,秦二叔,趙二妞三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秦姝站在原地,盯著緊閉的房門陷入沉思。
秦寶珠究竟想要做什么?
謝瀾之把秦姝身上的襯衣往下扒,語氣糾結(jié)地說:“阿姝,這件衣服臟,不要穿了?!?
“嗯?”秦姝神色茫然地回頭:“你說什么?”
謝瀾之瞧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聲音無奈的重復(fù)一遍。
“我說衣服臟了,你不要穿?!?
“哪里臟了?”
秦姝低頭查看,因?yàn)橐r衣袖長,她的手攥著袖口。
謝瀾之沒回答,盯著她攥著袖口的手,臉上的糾結(jié)更加明顯了。
他不說,秦姝也敏銳的發(fā)覺了。
往日柔軟的布料,今天的手感似乎不一樣。
她松開掌心的衣袖,看到被弄臟的袖口,干涸痕跡清晰可見。
“謝瀾之?。。 ?
秦姝的臉色微變,揚(yáng)高聲音怒吼。
謝瀾之動(dòng)作不緊不慢,幫她把襯衣脫下:“我去給你換一件。”
秦姝盯著眼前骨感修長的手,心尖不受控制地顫了顫。
就是這雙手,好似有某種魔力,還懂欲擒故縱。
讓她白天在辦公室,體會(huì)到何為求生不能,又求死不得。
謝瀾之從一個(gè)初哥蛻變到如今,吃葷的次數(shù),兩只手都能數(shù)過來,也不知道哪來的那么多五花八門的手段。
謝瀾之知道秦姝不止嗅覺敏銳,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心理潔癖,拎著襯衣就準(zhǔn)備去毀尸滅跡。
身后傳來秦姝平靜的聲音:“謝瀾之,我要回玉山村,現(xiàn)在就要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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