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之對之前接待他的僧人,氣音虛弱道:“我本是俗人,家中妻-->>子身體不適,前來求此地諸神庇佑,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用作塑金身或修繕。”
謝家親信打開三個皮箱,露出里面明晃晃刺目的黃金。
僧人的眼睛都快被閃花了,表情震驚又錯愕地盯著那些黃金。
謝瀾之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離開,裝滿黃金的皮箱被放到干凈整潔的地上。
下山的路要好走一些,可這段求佛之路太長了,謝瀾之一行人回到私人飛機停留的地方,天已經(jīng)黑了。
阿木提幾乎是把謝瀾之背到飛機上的。
“瀾哥,你吃點東西,還熱著?!?
他把一碗面條端到謝瀾之的面前,單膝跪地,親自喂男人。
已經(jīng)消耗完全部體力的謝瀾之,神色懨懨的:“不餓——”
聲音低不可聞,透著幾分虛弱與啞意。
阿木提的另一條腿也跪下了,哀求道:“瀾哥,你就吃一些吧,這樣會挺不住的,嫂子要是知道您這么折騰自己,不僅會傷心,還會因為心疼你哭的?!?
提到秦姝的時候,謝瀾之緊閉的眼皮下微動。
阿木提還保持手上的動作,似是篤定謝瀾之一定會乖乖吃飯。
果然,沒過多久,謝瀾之睜開雙眼,緩緩張開嘴。
阿木提喜極而泣,動作熟練地喂他吃飯。
飛機駕駛員走過來,詢問:“閣下,我們接下來去哪?”
阿木提搶答:“云圳?!?
謝瀾之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無法堅持再跪拜下一個寺廟或者道觀。
這時候,回云圳休息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謝瀾之剛要開口拒絕,不知想到什么,又默默閉上嘴。
阿木提見他沒阻止,以為這是同意了,臉上露出快要哭的喜悅表情。
然而,在回到云圳后,睡了一覺,體力恢復(fù)的謝瀾之,態(tài)度堅決的前往最高的云霄山道觀。
云霄山的道觀有個傳說。
只要一步一叩首,一口氣不間斷地拜上八萬八臺階,心中所求之事,皆可實現(xiàn)。
傳聞至今,也沒聽說誰成功過,只因難如登天!
八萬八的臺階,哪怕身體再好,體力再強的人,也無法做到。
就算真的有人做到了,恐怕連命也沒了。
阿木提、郎野得知謝瀾之的決定,臉都嚇得慘白如紙。
那可是八萬八的臺階,以謝瀾之剛從拉薩回來,消耗過度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下去的!
阿木提拉住謝瀾之的衣袖,阻止他上車。
“瀾哥!咱們回玉山村吧,嫂子還在等您!”
他驚悚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細(xì)微的顫抖與哀求。
謝瀾之垂眸,盯著阿木提拉住衣袖的手,聲音冷冽:“放手!”
阿木提搖頭:“不行,會出人命的!”
郎野上前阻止:“瀾哥,你就算是真想去云霄山,也要休息兩天,你現(xiàn)在的身體根本撐不住?!?
謝瀾之一不發(fā),冷冷凝視著阿木提、郎野,周身的壓迫感如潮水般涌來,讓人窒息。
他眼底掠過危險暗光,嗓音低啞:“別讓我再重復(fù)第二遍?!?
阿木提凝視謝瀾之危險黑眸,下意識就松了手。
可他并沒有就此打消勸說,單膝跪在地上,懇求道:“瀾哥,求你了,今天不去行嗎?”
阿木提這一跪,可算是惹惱了謝瀾之,抬腳把人踹開。
“阿姝到現(xiàn)在還沒醒,她的生命倒計時僅剩幾天了,你讓我這時候休息,就是逼她去死!”
謝瀾之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吃不消。
可秦姝等不了了!
阿木提、郎野不吱聲了,周圍的親信也紛紛垂首。
謝瀾之推開擋路的郎野,上車,關(guān)車門,一氣呵成。
深夜。
在通往云霄山道觀的臺階上,一名身穿白色襯衣的男人,一步一叩首,動作從一開始的行云流水,到后來越來越緩慢,數(shù)次差點栽倒在臺階上。
這一幕,引來道觀的道士下山查看。
在男人身后的上萬臺階,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那是謝瀾之一步步爬上來,被磨破褲子,膝蓋被石子硌傷流出來的血。
一名身穿道袍的老者,念了句慈悲,親自下山迎接今夜而來的貴人。
“臺階已被染血色,可見施主所求甚重,道觀恐怕無能為力?!?
這是直白的勸退謝瀾之,讓他不要再做無用功。
謝瀾之站起來,身體搖搖欲墜,目視臺階之上的老道。
“在下只為求心安,還請道長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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