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之外。
不遠(yuǎn)處,夏玉文面色淡然,站在一處高坡之上,俯瞰那座小屋。
白楓……
他和白楓認(rèn)識很多年了。
很久之前,就有人說,多神文一系學(xué)員,同階無敵。
結(jié)果……證明這只是個笑話,白楓從未贏過他,倒是他掃榜的時候,橫掃了白楓幾次。
當(dāng)然,有人覺得不公平,白楓比他弱,可白楓弱,那是白楓的事,和他何關(guān)?
白楓為了研究,耽誤了修煉,那也是白楓的事,跟他何關(guān)?
他已經(jīng)凌云三重,原本已經(jīng)沒興趣和白楓交手,他的目標(biāo)更大,目標(biāo)更強(qiáng)!
白楓,騰空境而已!
小屋中,白楓走出來了,臉色有些發(fā)白,好幾天都沒睡覺了,眼圈都是烏的。
不斷被強(qiáng)大的神文震蕩,他意志力都有些渙散。
夏玉文微微皺眉,沒有開口。
白楓面帶笑容,走出小屋,身后,吳月華這些山海境強(qiáng)者紛紛目視他走出,做好了大戰(zhàn)爆發(fā)的準(zhǔn)備。
戰(zhàn)區(qū)之外,吳琦皺眉不語。
她沒入戰(zhàn)區(qū),姑奶奶不給她進(jìn)去,那不是她能摻和的。
可此刻,見白楓搖搖欲墜的樣子,吳琦皺眉,這樣的白楓,豈能和夏玉文交手?
本來差距就極大!
騰空八重,凌云三重!
夏玉文見白楓走來,淡淡道:“這就是你要挑釁凌云的資本?”
白楓呵呵笑道:“要啥資本?凌云很厲害嗎?說的好像凌云無敵一樣!”
說著,白楓打著哈欠道:“夏玉文,你不好好的爭你的府主,跟著單神文一系瞎鬧騰啥!鬧騰的厲害了,府主就是你的了?”
夏玉文平靜道:“府主,我自然要爭!單神文一系,我自然也需要拉攏!我可以給你機(jī)會,你讓陳永自己讓出藏書館館長之職,我不但不會殺你,還會為你們爭取一線生機(jī)!”
他說的直接,也說的干脆!
我要的,那就是我的!
對付你白楓,也只是為了完成我的目的。
白楓打著哈欠,無趣道:“說的好像大夏府都是你的一樣,你這么牛,你干脆讓萬府長退位,你當(dāng)府長好了,不行讓夏府主退位,直接給你當(dāng)府主!”
“路要一步步走!”
夏玉文好像聽不出嘲諷,“我若是進(jìn)入山海,這府長之位,我為何不能爭一爭?”
“……”
白楓沒話說了。
這家伙,還是沒經(jīng)歷毒打,說話一如既往的狂妄。
想了想,忽然笑道:“我一直好奇一件事,你這么狂,戰(zhàn)爭學(xué)府那混蛋怎么不來打你?”
夏玉文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白楓沒聽懂,半晌才好像聽明白了什么,詫異道:“你是說,你是文明師,他是戰(zhàn)者,所以不打你?艸,那為什么打老子?”
“……”
無人接話。
遠(yuǎn)處,吳琦翻了個白眼,你說為什么打你?
第一次是因?yàn)閮纱髮W(xué)府的考核,所以打了你,那是任務(wù)。
第二次,那是因?yàn)槟悴环环?,非要去找茬,又被打了?
第三次,那是因?yàn)椴桓扇耸?,趁他不在,把?zhàn)爭學(xué)府萬石榜掃蕩了一次,人家回來了,為了戰(zhàn)爭學(xué)府的顏面,也得打你一頓!
你說為什么打你?
心里一點(diǎn)數(shù)沒有!
夏玉文也不理會他,再次看向他道:“你考慮好了嗎?”
“考慮什么?”
白楓一臉奇怪,考慮啥?
你說啥了?
夏玉文臉色微變,看了他一眼,沒再重復(fù)。
白楓這人,就這點(diǎn)很讓人討厭。
他只聽他想聽的,不想聽的,他完全聽不見。
夏玉文緩緩從高坡上走下,平靜道:“那你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啥?”
白楓笑道:“你準(zhǔn)備殺我?你確定你能殺我?夏玉文,別高估自己了!以前懶得理你罷了,你這種人,要是沒夏家罩著,早就被人打死了!”
“彼此彼此!”
夏玉文不以為然,你也一樣!
沒有洪譚,你也如此。
“那倒也是!”
白楓笑了,手中呈現(xiàn)出一柄長劍,屠龍劍!
稍微理了理衣服,屠龍劍拿起,夏玉文臉色鄭重,哪怕騰空八重的白楓,他也不會小覷。
白楓卻是沒理他,拿起屠龍劍,對著臉頰刮了刮胡子,又理了理衣服,將頭發(fā)梳理了一下,笑道:“好了,這下準(zhǔn)備好了!”
“找死!”
他話剛落,夏玉文臉色一冷,一刀斬出!
開天刀!
夏家絕學(xué)!
白楓踏空,砰地一聲,地面炸裂,一道刀痕貫穿地面,直至延伸到幾位山海面前才消失。
“這和我無關(guān),夏家罰錢,找夏玉文算賬去!”
白楓大喝一聲!
要錢的!
死要錢的夏侯爺,大概連夏玉文都不會放過。
“哼!”
一聲輕喝,刀氣彌漫,虛空割裂!
漫天刀影落下!
騰空的白楓,這一刻揮舞屠龍劍,乒乒乓乓地斬碎一道道刀氣!
噗!
白衣上,出現(xiàn)第一道裂痕,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夏玉文都沒有近身,再次一刀斬出,無數(shù)刀影再現(xiàn)!
白楓揮劍留影!
噗噗噗……
一道道血痕,在他身上不斷呈現(xiàn)出來。
差距!
這一刻,雙方山海都在觀戰(zhàn)。
都看出了差距!
差了足足四重境界,還有一個大境界,白楓雖強(qiáng),可遭遇了同樣絕世天才的夏玉文,還是差距巨大。
向來一劍殺人的白楓,此刻連全力出一劍的機(jī)會都難。
“白楓,你讓我失望了!”
夏玉文再次一刀斬出!
虛空震蕩,火海焚天,白楓面露痛苦之色,喘息道:“有點(diǎn)意思……火神文倒是不弱,都能焚燒識海了!”
“繼續(xù)??!”
白楓齜牙笑著,繼續(xù)揮舞長劍,擊碎一道道刀氣,意志力不斷震蕩,火海愈加沸騰!
“給你加把火!”
下一刻,火海蔓延,密布天地之間,大火之中,白楓笑著,身上也冒出一團(tuán)火焰,燃燒!
轟隆?。?
虛空都好像快被燒裂了!
四面八方的元?dú)鉀坝繀R聚而來,火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就在燃燒到巔峰的那一刻,噗呲一聲,好像什么被燒裂了!
夏玉文臉色一白,抬頭看向白楓!
白楓此刻也是臉色蒼白,笑道:“好玩不?神文碎了沒?小孩子別玩火!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引火燒身嗎?知道原理嗎?我告訴你啊,當(dāng)四周意志力被燒光了,元?dú)鉄饬?,這火,它會燃燒主人神文的,繼續(xù)提供意志力,提供燃料,所以啊,我剛剛那把火是助燃劑,給你加火的,好玩不好玩?”
“……”
夏玉文面色變幻了一下,他的“火”字神文,曾經(jīng)連凌云都燒死過,今日卻是被白楓輕松破了,甚至還重創(chuàng)了他的神文!
白楓說的簡單,哪有那么容易反噬自身!
這家伙……的確是妖孽。
都只看到了白楓一劍殺人的風(fēng)采,卻是忽視了這家伙是個天才研究員的本質(zhì)。
夏玉文不語,再次揮刀!
這一次,不止揮刀了!
身影一動,瞬間消失!
當(dāng)?shù)匾宦暰揄懀?
“咳……”
白楓咳嗽,鮮血從空中涌出,長劍抵住了一把刀。
白楓被巨大的力道,轟的不斷朝下方落下,轟隆一聲,砸落在地,地面出現(xiàn)一個大坑!
嗡!
夏玉文收刀,再斬!
一刀橫空,凌空斬下!
“嘿嘿……”
一聲蔑笑傳來,白楓神文爆發(fā),四面八方的地面瞬間冰凍!
砰地一聲巨響,地面冰層被斬裂!
白楓從地下一竄而起,迅速逃竄!
“白楓,你太弱了!”
夏玉文踏空而行,腳踩黑靴,手持長刀,一步步朝他追去,語氣一如既往,“你可以逃出戰(zhàn)區(qū),我不殺你,我若是成了府主,我甚至可以招你入城主府,如何?”
“不如何!”
遠(yuǎn)處,白楓踩地遁逃,嘿嘿笑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真當(dāng)了府主,我還活著,老子寧愿回家種地,也不會跟著你混!”
夏玉文踏空而來,清冷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白楓,天才很多,這個世界,不缺的就是天才!”
“那就殺了我試試!”
白楓反手一劍,嗡地一聲朝他破空殺去!
砰!
一聲巨響,長劍倒飛而回,白楓再次咳血,收回長劍,再次遁逃!
一人逃,一人追。
夏玉文不斷揮刀,刀氣彌漫四方,帶著驚人的殺氣和殺傷力,白楓一旦碰到這些刀氣,瞬間便是被無數(shù)刀氣切割,逃竄的范圍越來越??!
旁邊,吳月華幾人皺眉。
吳月華傳音道:“白楓不是他對手,差距太大了,哪怕琦兒上,也不會是他對手!夏玉文很強(qiáng)!”
白楓可是秒殺凌云二重的存在,結(jié)果在夏玉文手下,反擊的機(jī)會都沒。
當(dāng)然,夏玉文這么久都沒能拿下白楓,也足以看出白楓極強(qiáng)。
可雙方差距還是太大了!
四重境界,中間還隔了個凌云!
柳文彥沒吭聲,白楓既然想試試,那就讓他試試看。
……
外圍。
周明仁平靜地看著場中的交手亂象,身邊,孫閣老眼神冷厲道:“這家伙,之前殺張宇的時候倒是張狂,現(xiàn)在也不過是喪家之犬!”
之前,他還沒那么恨,現(xiàn)在卻是恨極了白楓!
上次,白楓一不合,揮劍就殺了他徒弟,這讓他火冒三丈!
培養(yǎng)一位凌云境的徒弟可不容易!
周明仁沒理他,看向遠(yuǎn)方,那邊,不少強(qiáng)者都在。
鄭家老鬼,夏侯爺,胡總管,趙將主,紀(jì)署長……
一群人都在默默看著!
周明仁依舊沉默。
身邊,來自大周府的單天昊忽然道:“周府長,你既然都已經(jīng)到了,何必讓夏玉文去擊殺白楓,不如直接擒拿柳文彥,免得浪費(fèi)時間!”
周明仁不語。
單天昊微微皺眉,“周府長……”
周明仁側(cè)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不急?!?
“不急?”
單天昊心中一怒!
還不急?
你到底在等什么?
“鄭玉明還受著傷,難道周府長不想救他?”
周明仁再次看了他一眼,沒有理睬,轉(zhuǎn)頭再次看向白楓他們。
此刻,白楓被壓制的根本沒法反擊。
夏玉文太強(qiáng)了!
“院長……”
孫閣老幾人也看向周明仁,他們也不明白,到底還等什么?
現(xiàn)在直接掘了張若凌的墳,多神文一系絕不會答應(yīng),大戰(zhàn)爆發(fā),干脆利落地擒拿柳文彥不就算了!
周明仁微微蹙眉,片刻后才道:“人還沒齊!洪譚不回來,不拿下洪譚,難道任由洪譚在外鬧事?打蛇不死,必受其害的道理不懂嗎?”
單天昊卻是急忙道:“拿下了柳文彥,洪譚必然會來,到時候洪譚逃不了!”
非要等,等的出了意外怎么辦!
周明仁再次沉默,不理會。
單天昊有些慍怒!
周明仁忽然道:“你可以試試,我不能出手,我出手,洪譚若是來襲,沒人擋得住他!”
“你……”
單天昊冷冷看著他,忽然傳音道:“周明仁,不要想的太多!你真覺得,他們可以擋住我們?你來定鼎,確定你大夏府文明師領(lǐng)袖之位?”
他看透了這家伙!
周明仁明顯是覺得,這些人未必拿得下多神文一系,他想來定鼎這一戰(zhàn),成就他自己!
周明仁不語。
也不回話,更不理睬。
“你莫非忘了周府長的囑咐?”
單天昊再次傳音!
這個周府長,可不是周明仁,而是大周文明學(xué)府的那位府長,周破龍。
無敵的嫡子!
周明仁依舊不語,如此三番,單天昊已經(jīng)是怒不可遏,這家伙,真以為離了他,他們就拿柳文彥他們沒辦法了?
……
遠(yuǎn)處山頭上。
夏侯爺沒站著,而是坐著,喝著茶,吃著瓜,就差弄個丫鬟來扇扇子了。
一邊吃著,一邊笑道:“夏玉文和白楓破了這么多土,發(fā)財了!”
身旁,一位身材高大的斯文中年,瞥了他一眼,淡笑道:“夏家的錢,倒一倒手,不還是你自己的!”
“那不一樣!”
夏侯爺笑道:“夏玉文自己也能掙錢,又不是小孩子了,夏家一年補(bǔ)貼他3000點(diǎn)功勛,你看,他都擊碎了幾百方土了,幾十萬功勛呢!”
“他給不起!”
“沒事,他爺爺給得起就行!長青當(dāng)了這么多年副府長,有錢,不怕!”
夏侯爺笑了起來,又道:“老紀(jì)啊,坐下聊聊天啊,站著不累嗎?和老胡學(xué)干嘛?”
紀(jì)署長不理他,也不想和他說話。
夏侯爺卻是耐不住寂寞,又道:“老紀(jì),你說他倆誰能贏?”
“周明仁和洪譚?”
“不是,我是說這倆!”
他指了指還在不斷逃跑的白楓,此刻,白楓的白衣早已成了血衣,無法反擊,只能遁逃,勉強(qiáng)保命,卻是越戰(zhàn)越弱,這么下去,最多一分鐘內(nèi)就會被夏玉文斬殺!
紀(jì)署長微微蹙眉,眼神漸漸明亮起來,好像在觀看什么,半晌,淡笑道:“白楓死,夏玉文傷!”
“你在看未來?”
夏侯爺忽然笑道:“這東西不準(zhǔn)的,哪怕你是日月,也不一定就看得準(zhǔn)!別說日月,就是無敵,也只是說預(yù)判,通過各種信息分析,得出一個可能性的未來,而不是準(zhǔn)確的未來!”
紀(jì)署長側(cè)頭,看向他,淡笑道:“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
夏侯爺笑呵呵道:“這樣,打個賭如何,賭……賭……你女兒?”
“嗯?”
紀(jì)署長眼神瞬間不善起來!
“干嘛?你覺得我們家虎尤咋樣?”
夏侯爺笑道:“憨厚,老實(shí),踏實(shí),肯干……”
“丑!”
紀(jì)署長就這么一句話!
太丑,配不上我女兒!
夏侯爺臉色不善,“別人都說我家虎尤像我!”
“所以丑!”
“你……”
夏侯爺大怒,惱火道:“好,你不干拉倒,還看不上你女兒!一個小小的新晉日月,跟我夏家聯(lián)姻,那是你的福氣,還裝犢子,不干拉倒!”
紀(jì)署長淡淡道:“日月很弱嗎?何況,我紀(jì)某人的女兒,不收二手貨!”
“……”
夏侯爺一臉郁悶,那邊,胡老憋笑。
二手貨……
算是吧!
夏虎尤小時候有聯(lián)姻對象,柳家的嫡系,可惜……柳家徹底敗落了,夏虎尤聯(lián)姻的那嫡女,剛出生沒多久就跟隨父母一起死在了諸天戰(zhàn)場。
當(dāng)年還是孕中定下的婚約,半開玩笑,半是真。
紀(jì)署長說這話,不過是故意氣氣夏侯爺罷了。
夏侯爺惱怒,很快道:“我賭白楓這小子,必然還有殺手锏,他的兩柄屠龍劍,到現(xiàn)在只出現(xiàn)一柄!還有一柄呢?”
紀(jì)署長微微挑眉,輕聲道:“他哪來的兩柄?那一柄,到底從哪弄到的?”
“也許當(dāng)年直接勾勒了兩柄,這小子藏起來了!”
夏侯爺不負(fù)責(zé)任地猜測!
紀(jì)署長淡淡道:“我在想,是否是他拆開了自己的屠龍劍?”
“不至于吧?”
夏侯爺不確定道:“多神文一系的神文戰(zhàn)技,拆不開吧!不排除這個可能,這小子一天到晚鉆在研究室中,誰知道搗鼓出了什么玩意,要不……待會你插手保他一次?”
紀(jì)署長淡笑,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