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快開車吧,院里還等著呢!”后車廂里有個護士在催著他,這種急救車每天都有任務(wù),多一分鐘也耽誤不得。司機簡單跟任昊告了辭,這才開車出了側(cè)門。
謝知婧、嚴順開始都以為任昊碰上了熟人,沒怎么在意,可聽到后來,卻越覺得不對勁,直到急救車消失在視線,謝知婧方快速看向任昊,“救人?你頭幾天救過人?”
任昊撓撓頭,“嗯”地應(yīng)了一聲。
謝知婧有些急迫地自己板起輪椅,讓身體正面對著任昊,“救的是什么人?什么時間?什么地點?”她從任昊的表情里,已經(jīng)捕捉到了她想找的東西。
此情此景下,任昊要是再推脫,到顯得自己矯情做作了,于是乎,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大概是二十六號凌晨吧,我睡不著覺就出來遛遛彎兒,結(jié)果瞧見煤氣廠前面撞車了,車上那人流了很多血,挺嚇人的,嗯,然后我就抱她去了急救中心,等到三點左右,醫(yī)生說她頭皮出血和肌肉拉傷,沒什么危險,我也就離開回家了。”
任昊非但不矯情,反而把具體的細節(jié)也給帶了出來,這么做,是體貼謝知婧,省的她試探自己了。
這番話加上方才司機的表現(xiàn),讓謝知婧深深皺起了眉頭:“小家伙,你早就知道,救過的那人便是我吧,可這都兩天了,你為什么不說?”
任昊尷尬地笑著:“也不太是,小舅公司出了事,跟我一描述當時的情景,我才想了來的,真不是有意想瞞您。”
謝知婧總是那么叫人摸不透,她連連點著腦袋,過了不多久,方對嚴順道:“咱們回病房再說吧?!眹理槃傄獎?,任昊趕緊搶了過來,伸手接過輪椅扶手:“婧姨,我推您上去吧?!?
嚴順跟他爭了一下,謝知婧卻淡淡開口了:“小昊推著也是一樣?!?
看表情,還以為謝知婧生氣了,可這話一出,任昊本是懸著的心方輕輕落下。謝知婧口中的“任昊”“小同學(xué)”等字眼已換成了“小昊”,親疏感不而喻,加之她沒有阻攔自己推輪椅,也能品位出一些其他的東西。
上樓的路上,嚴順知趣地與他倆保持了一段距離,甚至都沒有跟他們同坐一個電梯。
然而謝知婧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么盯著前方,靜靜讓任昊推回病房,直到任昊關(guān)好門,坐在輪椅上的她才從喉嚨間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這世上最貴的東西,無疑是生命,因為它只有那么一次,死了,便都煙消云散了,可你,卻救了婧姨兩次,兩條命啊,你讓我怎么還?”
其實,這兩條命說來,卻有些水分在其中。
銀行搶劫,任昊擊傷歹徒,無論從哪種角度看,都不單單只為了謝知婧一個人,而且,就算任昊不出手,謝知婧也不一定會有事,更別說死了,這也就是謝知婧只對任昊有好感,但不熟絡(luò)的根本原因。
第二條命,就多少顯得有些特別了。任昊這回僅僅救了謝知婧一人,而且事后悄悄溜走,根本不留下姓名。雖說謝知婧單單受了些小傷,然而此事對她的沖擊,卻是比第一命來得更為強烈。
用一種不恰當?shù)谋扔?,這兩次,任昊都只救了謝知婧半條命,可這半條命加半條命,卻讓任昊這個救命恩人,有了一些名副其實的味道!_a